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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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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常常就是这样动物凶猛,小人物的爱欲情仇让人感动温暖(连载)

1
冬天的一个下午,萎了似的阳光软了巴几的爬在我的肩头,寒冷的风刺刺地打在脸上有些生疼。枯黄的树叶象伤口上的痂被剥落后一片片地往下掉。我刚从一家私营公司面试出来,蔫蔫地走在街上。奶奶的,下岗六年来,我已经第101次这样地去面试应聘了。那满脸雀斑,张着血盆大口,长着象吊着个葫芦似的脑袋的女考官,用饥渴的眼光恶狠狠地居然问我:一个月有几次房事?我靠!“饱暖思淫欲”,老子连饭也吃不饱,哪有力气搞这个!
  
   “我已经阳痿八年了”,我对她怒吼道。这年头什么都图个好口采,即使真的阳痿了也得说个“八”,好发么!老子又不是什么太平洋,就剩下半壶水,也敢去滋润撒哈拉沙漠?就我这点东西,放在她的嘴巴里,顶多够她塞个牙缝。我只能撒个谎。她怔怔地望着我,油水一样的东西腻腻从她薄薄的嘴唇里渗透出来,胸口两个鼓鼓的气球乒的就瘪了下去。“下一个”,她跳过我,斜拉着脑袋,伸长脖子,企图从后面的人群里找出一头象来,嚷嚷道。我看着身后比我还瘦小的兄弟,狡黠的笑了笑。
  
   我是彻底没戏了,没有金钢钻哪敢揽什么瓷器活。懒洋洋的走在街上 ,掏出一根“大前门”香烟;我已经下贱到抽这种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了。靠每个月几百块钱的短工费,我还得养活我的老妈和那个小兔崽子。六年前,拿了为国企干了十年的三千元卖身钱,社会主义再也没有看望过我,我们象被丟垃圾似的扔进了粪坑,就剩下填埋了。我既没有当市长的舅,也没有当局长的姨,走不了后门,就抽抽“前门”吧,也算为社会再作一点贡献。
  
   摸摸口袋,只剩下三十六块五,连嫖一次“鸡”都不够。刚才那娘们的问话倒勾起我的一丝丝欲念。自从三年前离婚后,同志们,我才真正体会到啥叫“三月不知肉味”。头一个月,在痛苦和彷徨的冲和下还算风平浪静,渐渐地身体里的那股火苗越来越旺,噌噌噌的往上长。三个月后,看见那些相貌平平的女人,都觉得长得跟西施、?婵似的,连做梦看见的母猪都成了双眼皮。男人真的离不开女人!


2
   记得还在国企的时候,有次跟供销科长去南京出差,住在宾馆,半夜三更,两个摩登女郎敲门进来,〈科长要了单间,所以我一个人住〉,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嫩嫩的不知所措。“先生,要服务吗?”一个长得瘦瘦的但胸前那对大波几乎要蹦蹋出来的女人柔柔的说。说实话,出来几天了也怪想那玩意儿的,哪只猫儿不吃荤,哪个男人不好色。我也不能装熊。“多少钱?”我直截了当的说。这年头买什么都要看看是否明码标价,省得上当受骗。“八百,不过夜!”其中一个胖一点的,烫着一个爆炸头,斩钉截铁地说。我张大了嘴巴,仿佛吞进了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口,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顿时睡意全无。操!你以为老子是百万富翁还是什么局长处长啊!我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八百,够他妈的养活我一家三个月的!即使美丑兼纳,肥瘦都收,玩个3p老子也不干。“我们是本地人,正宗的。”那瘦一点的女人看我惊诧补充道。奶奶的,我缓过神来,在心里骂道:你以为你是明末秦淮四大名妓,本地怎么的,难道你那东东是镶了金嵌了银的!这个价是没法砍的,不象有次在小商品市场老子整把一件皮衣从1800元砍到了18元。我把她们赶出了房间,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东西也直挺挺地硬了半夜,始终坚贞不屈,害得我到天亮也没睡着。
  
   六个月后,我再也忍无可忍了。我掂量着口袋里的钱,想找一家最便宜的发廊。宾馆、夜总会是不能去的,动不动成百上千的。据说现在高档的妓女也在和国际接轨,创国际品牌。连叫床声也从“嗯~喔~啊”改为“oh ye oh ye”、“come on come on ”、 “fuck me fuck me”,真牛!
  
   我蹩进了一家门面较小,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美发厅。刚进门,一个半裸的穿着透明的乳白色的丝质吊带衫的女人迎了上来,黑黑的乳晕依稀可见。“老板,好帅喔!”那声音简直象被蜜蜂蛰过一样,沙哑、难听、恶心。我打量着她的脸,象抹了一层白石灰有点恐怖的白,耸拉的眼袋晃悠悠的往下坠,显得又老又丑。我顾不得这些,正在“火”头上,“怎么玩?”我开门见山地说。“楼上有床有空调,100元一次;地下室只有地板,每次20元”那女人笑起来也很难看,瘦瘦的脸颊一张皮仿佛要离开肌肉似的。我唰地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啪的摔在柜台上。她笑得更难看了,“一看老板就是个知识分子,有品味,楼上请吧。”她抓着我的手就走。“不!地下室,五次!”我大声地说。她张大了嘴,牙床骨象脱了臼似的再也合不拢,打量着我这头从非洲草原上来的饥渴的雄狮,半天没缓过神来。
  
   两个小时后,我象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晃悠悠的出来了。
  这以后的三年里,我总是在最廉价的发廊、足摩、茶坊去找小姐,有时一星期一次,有时一个月两三次,总之只要泻了火就好了。工作丟了,老婆没了,我就剩下这点本能,我不能太亏欠自己的肉体。这些天来找工作等闹心事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想起来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尝过“肉”味了,体内的那条欲虫开始苏醒,渐渐地探出头来,象一只饿了`许久的雏鸟,伸长脖子嗷嗷待哺。
  冬日的太阳半死不活的歪歪斜斜地奔西而去。我的体内开始燥热起来。女人柔腻的肌肤和娇喘的气息堆积在眼前,使我有些恍惚。我开始寻找目标向马路两边张望。拐过一个路口,我一眼瞥见一块白底蓝子的招牌,“三表美容美发”。好怪的“名字哦,我这个在鸡窝里奋斗了三年的老战士怎么从没见过,啧啧!摸摸口袋,我开始犹豫的放慢了脚步。

3
 没等我到门口,里面闪出一个象火鸡一样的妖艳的女人,上身穿一件大红的高领羊绒衫,下身也是一条红的紧身牛仔裤,活脱脱一个“火”星人。“帅哥,进来呀。”她边说边向我招手。没等我开口,她早已拽着我进了大门。屋里开着空调暖和多了,柜台里一个矮矮的女人正对着一面大镜子粉刷自己肥嘟嘟的脸,一看就是一个老鸨,看见我立刻放下粉饼,把满脸的笑容堆积在那双小眼腈上,“老板。楼上请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三十六`块五,如今的市面去“地”下还不够。油价、气价、房价每天疯了似的往上涨,做人做鸡都不容易啊。叫鸡价这两年也翻了两番。
  “你的店名好怪哦”我开始答腔,套熟了等会有点尴尬也好收场。老板娘听我说起她的店名,立刻兴奋起来,于是向我详细的介绍店名的来历。
  “三表,代表我们开店的宗旨,代表质量、信誉、公平。质量就是我们对每个顾客保质保量,决不敷衍,让每个顾客乘兴而来满意而归;信誉是我们决不斩客,明码标价,决不以次充好,比如把38岁说成18岁,把熟女说成处女;公平就是童叟无欺,美丑咸宜,决不因人而价,甚至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我们也决不多要一分钱。”原来是这“三个代表”噢。我服了,绝了,我在心中暗暗赞叹。
  “怎么样?帅哥”那火鸡迫不及待地问我,“八十,最便宜了”,“三十”我嗫嚅道。“六十”,“三十”我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过声音更轻了,“五十,我今天还没开张便宜你了”看得初火鸡还是蛮真诚的。“三十五”我倒象一只被剥光毛的鸡一样,声音比蚊子还轻。在她看来我是个没有拿到工资的民工。不好意思告诉你,老子现在连民工都不如,三十五,老子已经铁了心地出价了,不惜血本了。那火鸡正犹豫着,这时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皮茄克比我年轻多了的小伙子推门进来,火鸡立刻撇下我迎了上去。
  算了,老子今天是开不了荤了,不如借此机会落慌而逃吧,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低着头迅捷地往外窜,“呯”的一声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4
“老——马------马——达!”“郁莉!”,我们几乎同时惊奇的喊道。不过郁莉比我好象犹豫了一点,毕竟岁月的风霜将我雕刻得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而她依旧光鲜亮丽,丝毫不减当年校花的风采,甚至比当年扎着一根大马尾的小姑娘更显得成熟,风骚,更有女人味道。
  郁莉是我的高中同学,是当时班上公认的校花,众多男生YY的对象。我这个叭嗒着嘴巴从乡下来的小蛤蟆,也无数次把她当作自己梦想的天鹅、梦中的情人。在春天燥热的被窝里,幻想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和甜丝丝的气息。幻想着她粉嫩的胳膊和大腿,以及那圆鼓鼓的充满野性和生机的胸部,她红艳艳的嘴唇里能有渗出象蜂蜜一样令人甜蜜和陶醉的东西,让人忍不住去吮吸。。。。。。,就这样,我人生的第一滴精华被幸福地梦遗了。清晨醒来,当我脱下湿漉漉的内裤赤裸着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感觉她依然还在我身边,幸福得象花儿一样。仿佛她已经成了我的新娘。
  上课的时候,在教室门口碰见她,心被电了一下,扑通扑通的声音连自己都听得见,脸上热辣辣的开始热血沸腾。感觉自己象做了什么亏心事。我连忙低下头,迅速地坐到自己的课桌旁,几乎把头埋进桌子兜里,假装着找课本,半小时不敢正眼视人。
  我这种胆小的怯怯的象森林里边吃草边准备随时逃跑的小鹿,注定只能幻想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片刻的阳光揉摸的欢愉。校花早已被副市长的公子哥用一辆漂亮的山地车驮了去。高中没毕业多久就开始双宿双飞了。等我大学毕业,丫丫的女儿都活蹦乱跳的会唱歌了。自从在大学毕业那年同学聚会碰过一次头,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只听说她去了美国。一晃就是十多年,这次竟会不期而遇。
  


  “我、、、我想理发、、、人——人太多了、、、”,我企图掩饰从这种低档的发廊里出来的窘境,说话也变得口吃了,真是欲盖弥彰。
  “真高兴在这儿遇见你,老马!马达!”她几乎跳起来,兴奋的说,丝毫不介意我的木讷窘态。她伸过手来,我握着她的手,感觉依然柔腻光滑;高三毕业时我曾握过她的手,也是唯一的一次,那种幸福酥软的感觉愣是让我三天没有洗手,至今记忆犹新。


5
冬天的一个下午,萎了似的阳光软了巴几的爬在我的肩头,寒冷的风刺刺地打在脸上有些生疼。枯黄的树叶象伤口上的痂被剥落后一片片地往下掉。我刚从一家私营公司面试出来,蔫蔫地走在街上。奶奶的,下岗六年来,我已经第101次这样地去面试应聘了。那满脸雀斑,张着血盆大口,长着象吊着个葫芦似的脑袋的女考官,用饥渴的眼光恶狠狠地居然问我:一个月有几次房事?我靠!“饱暖思淫欲”,老子连饭也吃不饱,哪有力气搞这个!
  
   “我已经阳痿八年了”,我对她怒吼道。这年头什么都图个好口采,即使真的阳痿了也得说个“八”,好发么!老子又不是什么太平洋,就剩下半壶水,也敢去滋润撒哈拉沙漠?就我这点东西,放在她的嘴巴里,顶多够她塞个牙缝。我只能撒个谎。她怔怔地望着我,油水一样的东西腻腻从她薄薄的嘴唇里渗透出来,胸口两个鼓鼓的气球乒的就瘪了下去。“下一个”,她跳过我,斜拉着脑袋,伸长脖子,企图从后面的人群里找出一头象来,嚷嚷道。我看着身后比我还瘦小的兄弟,狡黠的笑了笑。
  
   我是彻底没戏了,没有金钢钻哪敢揽什么瓷器活。懒洋洋的走在街上 ,掏出一根“大前门”香烟;我已经下贱到抽这种一块五一包的劣质烟了。靠每个月几百块钱的短工费,我还得养活我的老妈和那个小兔崽子。六年前,拿了为国企干了十年的三千元卖身钱,社会主义再也没有看望过我,我们象被丟垃圾似的扔进了粪坑,就剩下填埋了。我既没有当市长的舅,也没有当局长的姨,走不了后门,就抽抽“前门”吧,也算为社会再作一点贡献。
  
   摸摸口袋,只剩下三十六块五,连嫖一次“鸡”都不够。刚才那娘们的问话倒勾起我的一丝丝欲念。自从三年前离婚后,同志们,我才真正体会到啥叫“三月不知肉味”。头一个月,在痛苦和彷徨的冲和下还算风平浪静,渐渐地身体里的那股火苗越来越旺,噌噌噌的往上长。三个月后,看见那些相貌平平的女人,都觉得长得跟西施、?婵似的,连做梦看见的母猪都成了双眼皮。男人真的离不开女人!
  
   记得还在国企的时候,有次跟供销科长去南京出差,住在宾馆,半夜三更,两个摩登女郎敲门进来,〈科长要了单间,所以我一个人住〉,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嫩嫩的不知所措。“先生,要服务吗?”一个长得瘦瘦的但胸前那对大波几乎要蹦蹋出来的女人柔柔的说。说实话,出来几天了也怪想那玩意儿的,哪只猫儿不吃荤,哪个男人不好色。我也不能装熊。“多少钱?”我直截了当的说。这年头买什么都要看看是否明码标价,省得上当受骗。“八百,不过夜!”其中一个胖一点的,烫着一个爆炸头,斩钉截铁地说。我张大了嘴巴,仿佛吞进了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口,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顿时睡意全无。操!你以为老子是百万富翁还是什么局长处长啊!我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八百,够他妈的养活我一家三个月的!即使美丑兼纳,肥瘦都收,玩个3p老子也不干。“我们是本地人,正宗的。”那瘦一点的女人看我惊诧补充道。奶奶的,我缓过神来,在心里骂道:你以为你是明末秦淮四大名妓,本地怎么的,难道你那东东是镶了金嵌了银的!这个价是没法砍的,不象有次在小商品市场老子整把一件皮衣从1800元砍到了18元。我把她们赶出了房间,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东西也直挺挺地硬了半夜,始终坚贞不屈,害得我到天亮也没睡着。


6
我开始认真打量起我这个昔日的梦中情人。一件鹅黄色的貂皮大衣敞开着垂到膝盖,淡紫色的羊绒衫里一对大咪咪几乎暴涨出来,深深的嵌入我的视网膜里,一条白色的围巾遮住了以前令我魂牵梦绕的细白的脖子,不肥不瘦的双唇鲜润饱满,仿佛依然可以渗出蜜来,细细的眼毛下一双大眼睛娇媚、妖艳、性感,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空旷。
  
  我握住她的手不放松,她的手掌心有一种近于“九阳神功”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我的体内,使我心旌摇荡。一种女人特有的幽兰般的香气随着呼吸直逼我的心肺。我似乎变成了一只蝴蝶飞在一片灿烂的馥郁的桃花丛中,尽情地享受着春天的恩泽。
  
  一阵寒飞吹来,把她过肩的长`发吹起,柔柔的黑发从我的鼻尖轻轻的拂过,痒得我麻酥麻酥的。
  
  天上掉了一个馅饼!还掉了一个美女!
  上帝刚给我关了一扇“嫖妓”的窗,莫不是又给我开了一扇“偷情”的门!
  
  “怎么啦,老马?”她的喊声把我从梦中拽回了现实,我顿时清醒过来,尴尬地放开了她的手说,“没什么,你还是老样子,比以前更漂亮了。”我由衷的赞叹。
  “老啦,”从她自信洒脱的笑容里看得出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谎言,“走,外面太冷,到我车子里去说话吧。”她指着不远处停在马路边一辆白色的轿车说。
  走近汽车,是一辆新款的2。4升自动档的广州本田,一看车牌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惊异地望着我,“怎么啦?”,我用手指指车牌,她也笑了。
  车牌后面的号码是“LG438”_____谐音“老婆死三八”,“我选的号码,这才吸引眼球呵。”她脱掉大衣放进后座。
  
  聊了一会,我就知道了大概。高中毕业后,她和她一起落榜的公子哥没多久就结了婚。她老公开了一家公司,她进了一家不错的事业单位,后来他们发了财移居去了美国,后来她老公把金丝猫带到了她的床上,后来就离了婚一个人回国了。
  “我离婚一年多了,唉~”她叹了气有点失落,我心里窃喜。


7
 除了嫖妓,我也几乎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了她,“我离婚三`年啦!”,三年了,许多电影故事就这样开始的。
  
  “怎么样,到我家里去坐坐,我一个人住!”,她望着我,那秋水般娇媚的眼神差点没把我淹死。
  “不了,改天吧,我还有点事。”话一出口,我差点甩自己一个大嘴巴,我后悔得象错过了`500万大奖,煮熟的鸭子飞到了云里,到嘴边的红烧肉“扑”的

一声掉在了地上。
  “好吧,你住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她又给了我一根救命稻草。
  “不用了,谢谢,我和一个朋友约了还有点事,”鬼差神使,我又脱口而出编这样一个慌话。
  我在心里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妈的,你熊了,蔫了,萎了,瘪了,见到昔日的梦中情人不知所措了,你小子活该就是一个受穷的命,嫖妓的角!

我想把自己扔进粪坑。
  “好吧,改天再联系,”她从车兜里掏出纸和笔,写了个号码递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多和我联系哦!”
  我从“粪坑”里爬了起来,终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我也给她我的手机号。
  “再见啦,老同学,别忘了和我联系喲!”她的声音嗲得让我的骨头象放在高压锅煮了三天三夜早已酥烂了。我再一次握住她又白又软的玉手说:“一定,

一定!”,我感觉自己象一条在她怀里的受宠若惊的狮子狗。
  如果能在她怀里,我愿意做一条狗!
  我现在的生活还不如一条狗!


8
从温暖的车子出来,我激灵地打了个冷颤。不知不觉我和她已经呆了一个多小时,使我又一次深刻体会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相对论就是当你和一个`美女在一起呆一个小时,你就会觉得一分钟那样短暂;而把你置于烤炉上一分钟,你就会觉得比一小时还漫长。
  我真的觉得很短暂,当她向我摆摆手,车子缓缓启动,然后象风一样消失的时候。
  
  太阳像“天涯”的贴子一般沉得很快,顷刻就没了踪影,只留下西边一片鲜红的血色。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夜的大幕正缓缓拉过寂廖和清冷的天空。冬天

的天空没有飞鸟。我有些失落又有点欣慰,有点渴望又有些无奈。
  
  “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路边小店里传来杨臣刚唐老鸭般的叫声,我真想揍那小子一顿,一想到那张象掉光了牙齿的老太婆的

脸在舞台上扭来扭去,我直想吐。
  男人是老鼠,女人是大米?到底谁吃了谁?以前我老婆总说我胆小如鼠,我是老鼠,可她不是大米,而是一只花俏的大狸猫,那冷漠的幽蓝的眼光常常让我

瑟缩在桌子的一角和儿子搭腔。她自以为是一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金丝猫,蔑视着我这只从小在农田里打滚的土拔鼠,总是居高临下的对我说:“去,?儿子

洗尿布去!”。
  这个初中没毕业,管“睾丸”叫“幸丸”,只长胸脯不长大脑的女人,对金钱的兴趣远胜于做爱。在她眼里黄金比阴茎更能给她带来高潮,有次在床上,我

把刚发的工资悉数交给她,靠近她想跟她亲热亲热时,她一把把我推开说:“去,滚一边去!我正数钱呢。”
  终于,在我下岗后经营的餐馆彻底破产后,她甩下一句话,“瞧你那熊样,就不是发财的种!”,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一头开着奔驰的“河马”风驰电掣的

走了。
  算了,她需要的不是“河马”的肥膘和扁扁的大嘴,而是“河马”的金钱和跑车。
  
  需要的就是最好的。对于一只鸡,麦粒远胜于钻石!
  而我就是那只大公鸡,我想起了小倩。



9
小倩姓董,是我一年前在“人间天堂”浴室里认识的。
  本来么,婊子无情,作为嫖客,你必须遵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争的原则。避免过多的纠缠和深入,以免惹不必要的麻烦。记得在国企的时候,

我的一个副科长的同事,在一次出差途中与路边的一只野鸡鱼水之欢后,为了炫耀他领导的身份,居然给了她一张明片,后来在一次扫黄打非的行动中,那只鸡

给公安逮了去,为了立功赎罪,那只鸡居然把副科长的名片交给了公安,结果公安大老的跑来把他逮了去,罚了5000元还拘留了一个星期。弄得他臭名远扬,最

后不得不停薪留职离开了工厂,连老婆也差点跟他离了婚。
  有了“前辈”血的教训,我从来不在某一“鸡窝”呆得太久,也从不暴露自己的真名实姓,有时还说几句打打歪调,“小姐,刷刷水啦。。。”“小姐,小

意思喽。。。”等等,装装港台腔,小姐一听,还真以为来了个广东阔老,不但媚眼飘飘服务周到,别了,还嗲声嗲气地说:“猩猩〈先生〉,常来喲!”他妈

的,把我当从森林出来的。
  
  但小倩除外,一年来,我几乎成了她的常客。
  她与明妓董小宛只差一字,长得瘦瘦小小的,似乎有点营养不良,虽然不算漂亮,但也清秀可人,一双单眼皮的眼睛不大不小,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看

上去有些忧郁和胆怯。一对小咪咪只有我儿子的拳头大,说起话来声音很轻,全不像我平常见过的那些鸡一样恣意张扬,倒象一个受惯了欺凌,忍辱负重的童养

媳。
  
  我抱着她准备脱她衣服的时候,她居然也紧紧地抱着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肩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到伤心处竟然呜呜咽咽了。
  操!格老子的,我不会幸运的撞到个处女“鸡”吧,这比中500万大奖还邪乎。得!这小妮子肯定在唱戏,然后弄点膳血鸡血的冒充处女,再撬老子一杠子。
  我正想直捣黄龙探个虚实,左手向她的下身摸去,她一把将我推开,泪眼朦胧的说:“你真象我哥!”
  象你爸也不用这么哭啊!我心里想,没有说出口!

[楼 主] | Posted: 2007-03-19 11:19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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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看着她嘤嘤泣泣瘦瘦弱弱的样子,我闭上了我的臭嘴。我忽然有点怜香惜玉起来,早已坚如磐石的心脏长出了一些苔鲜,有点湿滑。
  今天怎么了?对于婊子,老子一向冷酷无情,冷酷到底。有一次与一只“眼镜鸡”做爱,我刚潜入她的双腿之间,她就“嗯。。。啊,嗯。。。啊!”地大

叫起来,我一片大嘴巴甩在她的脸上,骂道:“闭上你的臭嘴,老子不喜欢听这种浪声!”。
  我最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嚎叫,你一天十七八次的车轮战,哪来什么高潮,没有就没有吧,你还假装什么?
  
  我喜欢真实,即使真实是丑陋的!
  那只“眼镜鸡”被我打得懵懂懵懂的,眼角挤出一点泪来,委屈地说:“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听吗?”。
  老子喜欢听的是燕语莺声,不是鬼哭狼嚎!
  “眼镜鸡”给我打了一下骂了一下,从头至尾,抿紧双唇,不再吭声,任由我在她身上蹂躏践踏。
  其实那一次我已没了兴致,“眼镜鸡”也一样,身体干涩得象风干的咸鱼,机械地做了半天没有润滑油的活塞运动,疼得老子一星期看见带眼镜的女人就哆

嗦。
  
  那小妮子看上去楚楚可怜,我动了恻隐之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我拍拍她的肩膀说。那妮子擦了擦眼泪,停住了微微颤抖的身体,轻轻的说:

“不是的。。。”。
  她告诉我她叫小倩,才出来三个月。她生活在一个很穷的山村里,父亲早亡,只剩下母亲和一个哥哥。不幸的是半年前,她哥哥得了尿毒症,家里卖了两头

猪五只羊才勉强住了一星期医院,后来没钱了,被县医院扔在了门口,她和母亲跪着哭着求医生也没用。
  她说她从小没了父亲,比她大六岁的哥哥从小对她呵护着,所以感情特别深。在她眼里哥哥还有一半父亲的影子,她不愿意看着哥哥在床上等死,就和村里

的小翠一起出来了。小翠到城里几年了,一直做“鸡”。她跟妈妈说去城里打工。出来三个多月了,她想她的哥哥和母亲。看见我长得像她哥,想起了伤心事,

所以就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你长得真像我哥,真的很像!”她的眼里竟是满眼的深情和温柔。
  刚长出一些青苔的石头心,开始有些潮水的浸湿。膨胀的JJ早就松软了,我没有了一丝欲念。
  他妈的!老子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工作没了,餐馆倒闭了,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折了一条腿,却遇见一个半身不遂的人。算算

,我他妈的多么幸福!
  
  凭我在“鸡窝”里多年奋斗的经历和鹰一眼敏锐的眼光,看得出小妮子并不是用谎言来勾兑老子的眼泪。男人的眼泪要比精液珍贵得多,因为一个男人流精

远比流泪容易得多。
  在痛苦的时候,我情愿去流精而不是流泪!
  我情愿在女人白嫩的肌肤中,在“野鸡“温暖的怀抱里将痛苦的眼泪化为快乐的精液!
  看着小妮子无奈无助凄凉的眼神,看着她嬴弱瘦小的好像还没有完全发育的身体,我这只在非州干涸的泥潭里打滚的`鳄鱼差点落下了最后一滴珍贵的眼泪。
  我再也没有心情去“摧残”这个不幸的女人,准确地说是女孩,因为她刚满十八岁,尽管她是一只“鸡”,但我觉得她比凤凰还高贵。
  我躺在椅子上让她给我揉揉腿,说说话。
  
  别了,我掏出仅有的500元钱给她。她推开我的手说:“我不要,我们没`干那事。”,我把钱塞进她的手里:“你不是说我长得像你哥吗?那你就当我是得

了。”“那也不能。。。不。。。”她怯怯地把钱还给我生怕得罪了我。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收。
  我火了,把钱扔在躺椅上,“就当是预付款,下次我再来。”我想走出房门,她突然拉着我的手,眼泪哗的流了下来,然后抱紧我吻我的嘴唇。我轻轻地推

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轻声的说:“我还会来的。”
  
  值!一个妓女的嘴唇远比阴唇要值钱得多。就凭这小妮子有情有意的一吻,老子化500块钱一点也不冤!
  对于妓女,她们情愿男人一百次干她的下体,也不愿一次让你亲吻她的嘴。因为阴道不过是工作的道具,目的只是为了嘴得到香甜的美味和鲜艳唇膏。阴道

可以无比下贱,嘴却是神圣的。阴道是肉,嘴巴是灵!
  
  所以,真正的爱情是嘴与嘴浅吻,而不是肉与肉的深入!
  你得到`了女人的嘴,你`便将得到女人的一切!
  NND,人生无处不“哲学”。

渐渐地,我和小倩熟悉起来。一个月我跑十八趟“人间天堂”想不熟悉都难,我从最初的“游击战争”变成了建立基本根据地的“武装斗争”,取得了“嫖鸡”

事业的初步胜利,尽管我只占领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山头。
  她管我叫“达哥”,听起来有点象香港黑社会的老大,不过我喜欢。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她成了我的红颜知己。
  
  为了建立深厚的牢固的“革命根据地”,那一月我送了1270罐煤气,平均每天42。333333333。。。桶。比上个月增长66。66666666。。。%,比上年同比增

长86。333333333。。。%,那一个月我赚了2538.54元;我少收了一个孤寡老头的2元送气费,一个包工头的二奶给了我0.54元的小费。那无数的小数点意味着我

为那两小山头,决定把送煤气罐当作永无止境的革命来抓。
  
  “达哥,你是个好人,”有一次缠绵后,小倩柔弱的伏在我的胸口,看着我红肿的肩膀心疼的说,“别去送煤气罐了,你是大学生有文凭,找一份轻松点的

工作吧。”
  我搂着她瘦小的身体半晌无语。
  “以后你别来了,如果你真想我就打电话给我,我到你家里来。”小倩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我的肩膀说,“再说你在浴室花的钱又不是我一个人拿的。

。。
  我不要你的钱的。”
   我依然无语,她把头贴在我的胸膛上,柔柔的小乳房紧挨着我的肋骨,我感觉成了我最坚实的依靠。
  
   我有一个星期没去“人间天堂”,并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我把一桶煤气扛到五楼闪了一下腰,疼得我不得不在家休养。她打电话问我怎么了,说一星

期没见特想我。我告诉她我不小心闪了腰。
   她风风火火的赶到我家,陪了我一整天,帮我揉肩搓背,买菜烧饭,拖地板,洗衣服。。。,俨然成了一个勤劳的小主妇。
   下午我儿子背着书包屁颠屁颠的放学回家,我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对儿子说:“叫阿姨”,那小子把书包往桌子一扔,对着小倩叫道:“姐姐好!”,nnd,

这小子滑溜滑溜的想叫老子“乱伦”。
   一星期,小倩天天来我家一趟,或早上或中午,晚上来的很少,把我家里拾捣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自从我离婚后第一次看见我有一个整洁的家。我儿子也

吃得滋润滋润的,说我烧的菜没有小倩姐烧的好吃,还姐姐长姐姐短的把班级里的趣事一股脑说给小倩听。老子一把尿一把屎的养了他十一年,小兔崽子一点良

心也没有。

等我腰伤好了,我也再没去过“人间天堂”,其它地方也很少去了。隔三岔五的小倩就会来我家一趟,帮我洗这洗那的,几乎成了我免费请的一个钟点工,还外加按摩ML等服务。有一段日子,我穷得几乎揭不开锅,她不但不收服务费 ,还倒贴着帮我买米买菜,我儿子的床头也多了许多零食。这次小倩说要回老家看看她哥和她妈妈,快走了两月了,我儿子天天在我耳边嘟嚷,“老爸,姐姐啥时回来啊?”
  
   说实话,这种免费的午餐我吃得有点闹心,尽管我每月也给小倩三百五百的,但她差不多有把钱全用在我和儿子的身上了。我这个在焦黑的墨水里浸泡了16年的所谓的秀才,居然去赚一个柔弱的卖身救哥的烟花女子的便宜,有时想上街去卖块豆腐,干吗?撞死算了!一种说不清的惶恐、愧疚、自卑、无奈。。。的情绪,象一条蚂蝗一样,吸附于我皮肤的表面,吞噬我鲜红的血液。有时违心的对她说:“以后你别来了。。。”,她爽朗一笑,“等你有了老婆,我就不来了!”
   “要是我今生今世再也不娶老婆呢?”,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那我就一直来,”她诡秘一笑,“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嫌弃我。。。”
   这句话叫老子一整夜没睡好,脑子里满是她淡淡的笑容和小巧玲珑的身影。

   两个月了,我和她只通过一次话,她说她家一切都还好,电话费漫游挺贵的,叫我别打了,她说很快就要回来的。这次遇见郁莉,我真有点想她。我犹豫地拨了她的号码,又犹豫的放下了。
  
   冬天的夜真长,我躺在床背上,眼睛看着中国队永远也射不进大门的足球,想的却是郁莉那紫色羊绒衫里比足球更能跳动的大波,还有那双勾人魂魄的媚眼,那寂寞空旷的眼神象一片长满鲜花、野草和林木的平原,你可以尽情的奔跑跳舞。。。
  
   一会又是小倩纤巧瘦弱的身影,她亭亭玉立的姿态象秋天里苇塘边半青半黄的芦苇,微风可以使她阿娜多姿,狂风却难免将她折断,小倩的眼神是哀怜的幽怨的清纯的。她又象清澈的湖底飘荡的水草,波纹轻轻地推开水面的杂物,她虽扎根于污泥之中,身体却被洗得干干净净,你依然可以看见她墨绿的身影,优雅的姿态,而且伸手可及。。。
   郁莉是一湖盛开的鲜艳的荷花,鲜艳得令人激动,又有点刺目;而小倩则是在湖底默默摇曳的水草,清淡得让人恬静。。。
  
   我时不时的摆弄着手机,渴望在半夜里听到铃声,那怕只是嘟的一声短小息的呼唤,我不敢关机,生怕错过了郁莉随时随刻的召唤,抑或小倩从远处山林里传来的问侯。。。
  
   妈的,你别自多情了,说不定郁莉早就在某一男人发达的胸肌里跳舞,骚首弄姿,媚态毕现,然后快乐地呻吟。。。
   小倩呢,她不会。她肯定守候在她哥哥的病床边,她不会讲我和她的故事吧。
   我又点燃一支烟,青灰色的烟雾在台灯暗红的光里象丝绸般柔柔的飘着,弥漫着整个房间。。。




每次邂逅总有一个美丽的意外,每次等待总是一个无奈的徘徊。
   谁说的,我说的。自从邂逅了郁莉,我觉得我就是一只在泥泞的沼泽里徘徊的蛤蟆,仰望着天空飞翔的天鹅。蛤蟆最蹦踏也飞不到天上去,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天鹅在某一时间某一地地点因为某一种原因而自行坠落,掉在它身边,泥泞的沼泽困住了天鹅,蛤蟆才有机会蹦踏到天鹅的背上。
  
   “贫穷使人自卑”。动物界里,雄性常常靠年轻的力量强健的体格去打败同类,从而吸引雌性的注意,获得交配的权利。在人类,这种权利已经从单纯的自然的物质力量演变为以金钱、地位、权力为主的社会力量,只要你占有了这些社会资源,即使你老态龙钟步履艰难,你依然可以获得美女的青睐,交配的权利。在人类,雌性对财富、权力总是趋之如鹜,这种力量往往胜过雄性强健的体格,因为人类的交配不再只是繁殖,更多的是一种目的,一种享受,一种交换。
  
   而我现在除了靠蹬三轮送气罐锻炼出来的还算强健的体格外,我几乎什么也没有。我可怜的一点自尊早已在长着葫芦头的女考官凶狠的眼光中被粉碎的如同焚尸炉里的骨灰。
  
   第三天下午,郁莉的一个电话,终于使我“死灰”复燃了。
   我捂着手机一个劲的回答,“嗯,啊,好。。。好的。。。”那种激动就象一个暗恋的15岁少年,看见自己的恋人,心中象揣了15只小白兔,扑通扑通七上八下的乱跳。又象是一个肌肠辘辘的灾民,面临一顿饕餮大餐,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狂喜和激动。
  
   我蹭蹭蹭地跃下83级楼梯,以奥运冠军刘翔110栏的速度,象澳大利亚袋鼠的姿态,飞奔到楼下,一个踉跄差点把我摔倒。
  
   郁莉在电话里说,她的电脑中了病毒,能不能让我过去帮忙解决一下。
   我走进楼梯间,推出我那辆骑了十多年的破烂不堪的永久牌自行车。
   那辆自行车破旧得简直就象从废品收购站里检回来的垃圾。扶手的皮套早已没了,铃铛的盖也不知去向,只剩下半个盘子。挡泥板掉了一大半,留下一小块还护着小半条链子。两个轱轳早已锈迹斑斑,钢丝和钢圈呈现密密麻麻的酱红色的锈斑。前轮的刹车绳断了,留下一根钢丝吊儿郎铛。骑上去,蹬上几脚,就发出格吱格吱的声音。难免么,人老了也得气喘吁吁,再修也没得用。
  

这辆车是我刚毕业工作时买的,我倒不是穷得连一辆自行车都买不起。其间我曾买过两辆新车。一辆骑了一个多月,有次晚上忘了推进车库,就搁在楼道口,第二天就成了小偷的战利品。后来又买过一辆,更好,才三天,我去超市买瓶酱油,又成了小偷的曩中物。
   他妈的,这年头什么都讲速度,经济发展深圳速度,改革开放浦东速度,汽车上高速,火车要提速。。。连小偷也在精益求精,分秒必争,力争速度。
  
   唯一不讲速度的就是做爱。还想方设法的延缓时间,“金枪不倒”“耐力丸”“持久膏”等等广告牌差不多摆到马路中央了,时间越长越体现男人的业绩和能力。
  
   后来我再也没买过新车,我算是想明白了,你的车越新越好看就越遭人惦记,就象老婆越年轻越漂亮就越容易红杏出墙。我就索性就骑这辆破旧得连贼也瞧不上的车子,骑哪搁哪,晚上楼梯口一扔,也不用上锁,省却了许多心思。
  
   “丑妻无患”,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娶个丑女人呢?不然,那只“河马”也不会惦记着我那个胸大无脑的老婆。
  老婆和车子一样,其实无须华丽的外表,实用就好,能骑就好!
  
   郁莉的住所离我家不远,也就三公里的路程。临近元旦,街上的行人还真不少。我蹬着那辆破车,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速度70迈。。。”我兴奋得唱起了羽泉的
  〈奔跑〉。


一支烟的功夫,我就来到了“金屋别院”小区的门口。那是一个以高层建筑为主的高档住宅区。啧啧,你听听这个名字,整一个有钱人的二奶小区。“金屋别院”不就是“金屋藏娇”吗?
   一辆辆豪华轿车驶进小区大门,我感觉就是一张巨大的嘴巴迎接一根根飞奔而来的粗壮的阴茎。来来往往的车辆又象是在不停地抽插。
   刚才还跟门口进出的一根根巨大的“阴茎”点头哈腰的保安,看见我立即象抗战中穿着一身灰衣服的伪军,恶狠狠盘问进城的老百姓。
   “你干吗?”他象一只凶恶的野狗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背着一个小包,骑着一辆破车,肯定不会是小区的主,也不可能是包二奶的角。
   “狗眼看人低”,他算是看对了。
   “我找八号楼的郁莉”
   “你是她什么人?”看样子那保安跟郁莉挺熟,他用手抓住我自行车的龙头,用极度鄙视的眼光疑惑地瞪着我。
   老子也装回大爷,省得那小子太嚣张。
   “我是她老公!”我大声地说。
   那小子围着我自行车转了三圈,揣摩着我是不是个想混进城的“八路”。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她?”我一脸坏笑。
  门卫真的跑进了传达室拨通了电话,我有点后悔冒充郁莉的老公。
  “你叫什么名字?”保安探出头来问我。
  “马达”
  保安点头哈腰了一番,跑了出来说,“进去吧”,他和颜悦色起来。
  “我是她前夫”,我诡秘一笑。
   这回他有点信了,前夫的落魄和前妻的风光这很正常。

我来到8号楼808室,按响了门铃。“叮咚”,“来啦”一个女人甜脆的声音几乎同门铃声一同响起。
  
  门开了,郁莉笑靥如花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一百次想象过和她再次见面的场景,比如门虚掩着,她穿着性感的睡衣,慵懒的斜坐在沙发上,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胸前,然后用那双勾人的眼睛对我说:“过来呀。。。”,然后。。。
   或者一进门,我假装在门口绊了一下,然后顺势倒向郁莉的怀里,郁莉用她高耸的双峰托住了我,我借机抱住了她,两人双目对视0.8秒之后,一个长长的热吻后,开始谱写天翻地覆的篇章。。。
  
   我一万个没想到,迎接我的竟是一条小狗陌生而鄙夷的叫声。
   一条黄色的吉娃娃穿过她淡咖啡色的紧身牛仔裤的下档,从两腿之间探出头来,昂起头,瞪大眼珠,“旺。。。旺旺。。。”
   “去!”,郁莉嘘了一声,用拖鞋轻轻的朝狗头蹭了一下,小狗甩着尾巴,乖乖的转身而走。
   “请进。”,郁莉从鞋架上拿出一双米色的革绒拖鞋放在地上。拖鞋是新的,因为鞋面和鞋底还贴在一起。
   门口居然没有使绊的地方,我失望的脱掉皮鞋穿进拖鞋。我个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几,脚却特大,平时都穿44码鞋,我的脚穿进拖鞋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小,正合适。
  

“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你忘啦,那次全市高中篮球比赛,我帮你借过一双运动鞋,因为你脚特大,实在借不到,就把我家里老爸的鞋拿来给你穿。那次比赛我们学校还拿了冠军呢。”
   我记起来了,我平时都穿妈妈缝制的布鞋,因为穷买不起一双运动鞋,为了比赛,我只好求郁莉这个文体委员帮我借一双球鞋。
  
   “坐吧。”,郁莉把我引到了那圈米白色的大沙发旁。屋里开着空调,我脱下外套,挂在靠墙的衣架上,坐到了一个单人沙发里。
   “喝什么?咖啡?果汁?”
   “泡杯茶吧。”,我不喜欢和苦涩的咖啡,在我看来一杯普通的中国绿茶远胜于一杯哥伦比亚原产地的咖啡。
   “不好意思,茶叶没有,喝咖啡吧。”
   “好吧,放点糖。”,我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有时候接受也是一种美德。




  趁她去泡咖啡之际,我仔细打量起她的住所。
   那是一套二层复式住宅,每层有100多平米。南面是一个50多平米的大客厅,向西是一间用玻璃隔断的书房,一台电脑正开着。再旁边是一间健身房。东边是一道木质楼梯通向楼上的卧室。
  
   不一会,一杯浓浓的热腾腾地咖啡放在厚厚的玻璃茶几上。郁莉弯腰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她紫色羊绒衫里突然下坠的大咪咪,我敢肯定她没带胸罩。
   我不明白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居然还如此青春,在她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像那只托盘上盛着咖啡的精致的釉下彩的青花瓷杯,无论怎样清洗也永不褪色。
   郁莉在对面的那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条小狗乖乖的盘坐在她的身边,却眼巴巴的望着我。
  
   “这么大屋子你就一个人住啊。”,先侦探一下“敌情”,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呵。男人和女人之间永远都是一种战争。
   “是啊,我一个人住呀!”她的声音嗲嗲的。
   “这么大房子,空荡荡的,晚上你不怕啊。”
   “怕呀!可有什么办法呢,男人四十一支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噢。”








   我靠!这哪里是豆腐渣,分明就是一块刚出炉的白嫩嫩水汪汪的小灶豆腐,不用
  煮,凉拌就可以吃。
   刚才骑自行车一路狂奔,两腿蹬得酸酸的。假如现在就来个老汉推车,老子恐
  连站都站不稳,不如趁修电脑之机稍作调整。
   “我先帮你看一下电脑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转个话题,起身朝书房走去。
  
   一个国外的英文网站占据了整个屏幕,连工具栏也没有。我只好按ctrl和f4键。
   操!屏幕上跳出一幅金发女郎口暴的黄色页面。我的JJ顷刻就昂首挺立。
   郁莉弯着腰正站在我身后,左边的大咪咪已经贴住了我的右肩,我感觉柔软柔
  的,垂下来的几缕长发轻轻的撩过我的耳际,弄得我酥痒酥痒的。我眼睛盯着屏幕,手
  移动着鼠标,心里却想着怎样把郁莉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光。


我又按下我又按下ctrl和f4键。金发女郎口暴的页面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幅非州黑人的颜射。
   靠!这电脑除了做爱还能做什么?这种病毒就象妓女一样,你要么不上,你要是上了,指不定哪天你就会得病。避孕套就象防火墙一样,有时并不管用!
  
   郁莉浓重的气息吹得我耳根发痒,脑门发胀,肌肉发软。膨胀的JJ无法冲破紧身短裤的牢笼,憋屈得快要呜咽。我真想放下鼠标,将手伸向她丰满的胸部。。。
   慢!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纸,男追女隔座山”,我可不能鲁莽行事,除非她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我要是领会错了她的意思,自作多情,末了,给她告个性骚扰,老子可是穷得叮铛响,打官司的钱一个子也没有。
   毕竟我已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已经习惯了形形色色在我面前脱光衣服的女人。即便面对这样一个我曾经的梦中情人,一个妖艳的性感的成熟的孤独的女人,即使两个多月,冬天干燥的风已经吹裂了我这个没有一点水份的柴禾,面对烈焰,我依然岿然不动。。。
  
   我深吸一口气,咽了一口欲望的唾沫,头偏向45度角,手故意在郁莉微微隆起的性感的小腹上一蹭,微微一笑。
   “麻烦您把那杯咖啡拿来,好吗?”
   这种风度如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来去自如,镇定自若。
   一箭双雕,我既可以滋润一下干燥的喉咙,又可以观察一下郁莉的表情。
  
   这个在美国混了许多年的活泼开朗的女人居然也会面红耳赤。她有点惊慌的撩了撩她的长发。
   “嗯。。。好。。。好的。”她的脸愈发红了,或许是被我看的,或许因为我发现她看黄色黄站的秘密而害躁。
  
   我迅速的检查了电脑的系统,除了从新安装系统别无它法。好在我有备而来,xp、瑞星杀毒等软件都带上了。老实说即使电脑没什么问题,我也准备搞出一点问题,这样我可以堂而皇之的呆上一两个小时,在电脑从新安装的同时,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安装自己的JJ,当然如果有这样的机会的话。
  
   机会终于来了!
   郁莉说楼上吊灯的一个灯泡坏了,能否帮她上去换一下。
   从楼下到楼上,从客厅到卧室,革命的道路开始迈出坚实的一步。

上楼的时候,我始终和郁莉保持两个台阶的距离,这使得她紧身牛仔裤包裹的丰满的臀部也始终和我的视线保持平衡。两片翘翘的丰腴的屁股恰似两瓣盛开的莲花,使人忍不住想上去亲闻她的芳香。她一步一步扭动着丰臀和腰肢,富有节律的象教堂里合唱的赞美诗,平缓而有韵律跳动的音符里全部是快乐和满足。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后面,我在想,假如她摔下来,我该用长满老茧的大手,去托住她柔软的细腰还是丰满的屁股?
  
  嘿嘿!我暗笑一下。等会老子一起搂吧。张开两只大手,上至头发下至脚趾开始,慢慢的抚过耳垂、脸颊、勃子、锁骨、胸部、上腹、小腹。。。;下面则从脚趾往上,摸过性感的小腿,慢慢到膝关节,往上是肥嫩细滑的大腿。。。从两头开始,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用很抓两头落实中间的方法,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方针,从边远深入内地,从不毛之地开始,最后攻占繁华的城池,将“棋杆”插入革命的“盆地”。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的,老子尊重历史并继续创造历史!
  郁莉打开水晶吊灯的时候,卧室离油漆得蹭亮的高档樱桃木的地板,如同一面镜子反射着吊灯的红光。一张红木大床自西向东而放,一床蓬松的柔软的淡绿色鸭绒被,看上去就觉得暖和和舒服。能躺在这样一个被窝里,还搂着一个光洁的散发着体香的美貌女子,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郁莉指着上面那盏耀眼的水晶吊灯,告诉我坏的那个灯泡,然后就关掉吊灯,打开了床头灯。
  我从西北角的梳妆台边搬过一张硬木椅,脱下拖鞋站在上面,我接过郁莉递过来的灯泡,颠起脚,伸手向上,吊灯太高,我还是够不着。


   “还有凳子吗?”我在上面问。
   郁莉从隔壁房间般来一张小方凳,我把方凳放在椅子上。郁莉一手扶着方凳一手将新灯泡递给我。我拧下灯泡又将新灯泡慢慢的拧上去,心里盘算着如何能留在这间充满女人香味的闺房,如何才能合情合理的钻进温暖柔软的鸭绒被里。。。
  
   “好了,开一下灯试试。”我对着正仰着头不知是望我还是望吊灯的郁莉说。郁莉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开关,灯的红光照得她的脸更加粉红嘟嘟,惹人怜爱,同时也刺得我有点眩晕。我弯下腰准备下来,郁莉一手扶着方凳,一手接过我的手说:“小心点。”
   “恍铛”一声巨响,那张方凳掉在了地板上。我一步跨得太大了,竟然越过了下面那张硬木椅,直接踩在地板上,那张方凳给我撂在了地板上,一个趔趄,我身子向后咚咚的退了两步。
   好在我拉着郁莉的一只手,那只柔软的小手拽在我手里,就象老鹰捉小鸡一样休想挣脱。
   郁莉跟着我向前迈了两步。后面是一张大床,我再也没有退路,仰天躺倒在柔软的羽绒被里。郁莉被我拽着,顺势倒在我的身上,柔软的胸部压着我的胸骨,头对着头,嘴和嘴之间的距离就差1公分。我已经感觉她热热的鼻息吹在我的脸上,一种淡淡的香气将我熏得大脑缺氧。血液迅速从刚才用力的大腿转到大腿之间憋屈了很久的地方。
  
   拽!这一拽居然就形成了这种绝妙的女上男下式的姿势,郁莉伏在我的身上,一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事情已经铺垫到这这种地步,我再不上就不是男人了!不管她有意无意,不管是天意还是人意,老子今天就是霸王硬上弓,也要得到我这个在中学时代唯一的青春梦想。就算郁莉真是只天鹅,我啃下一嘴的毛,也要尝一尝肉的鲜嫩!
  


   我用手抚摸着她的头轻轻一按,我曾经幻想的能渗出蜂蜜的红艳艳的嘴唇一下子贴住了我的嘴,我终于可以尽情的饱啜她双唇的甜蜜。。。我包住她的嘴唇疯狂的吸吮。她居然挣脱我的双唇,来一个包围与反包围,用嘴盖过我的嘴,然后将湿漉漉热辣辣的舌头塞进我的嘴里进行搅拌。她开始慢慢的扭动腰肢,用硬硬的牛仔裤摩擦我的下身,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我下身的膨胀和坚硬,这使得她更加加快了扭动腰肢的速率,并且明显的加大了向下压的力度。。。
  
   被压迫并不都是痛苦的,这种压迫只有快乐和激动!
   我双手搂着她的腰肢,一个反转将她压在我的身下,然后腾出右手,朝她的左胸摸去,我先探探那对大咪咪是真是假。她果然没带胸罩,虽然她穿了好几件衣服,我已经感觉到了真实的轮廓,那柔软浑圆和富有弹性的乳房绝对货真价实。
   郁莉被我压着,急迫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她的娇喘吁吁和低低的呻吟更激起我的欲念。她的舌头象一双灵巧的小手可以随便抚摸你的每一寸肌肤,给你销魂摄魄的感觉。我感觉我和她的第一次接吻就那样天衣无缝,这种技巧,这种优美的姿势,甚至赛过我和老婆十几年磨练的功夫。
  妈的!做爱的技艺真不在时间的长短,遇到“伯乐”你立刻就变成“千里马”!
  我开始撩起她的衣服,将手伸向她光滑的肌肤。我的爪子从她柔软凹陷的腰肢一步一步攀向凸点温馨的高峰。。。。。。
  
  “先生,有电话啦,先生,有电话啦。。。”我裤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儿子经常将我的手机铃声调成这种风骚女人的语音提示。大概我的乖儿子缺少母爱的缘故,喜欢听这种女人的声音。这种声音如同一粒老鼠屎投在我和郁莉爱情的汤里,你想不理睬都不行。
  
  “喂。。。我操。。。”我差点骂出粗口。

“噢。。。是秦主任。。。”电话是信用社主任秦寿打过来的。
  这个电话将我热烈的火焰浇灭了一半,已经做好准备,打算赤搏上阵的JJ蔫了一大半,剩下一小截在那儿无精打采的晃悠悠。。。
  秦主任在电话里象禽兽般的嚎叫,说再不还款就要起诉到法院,要封我的房子。
  
  六年前,我向信用社抵押了房产,贷了10万元经营了一家餐馆,不到三年,我赔了个精光,连同向朋友借的几万块钱一起打了水漂,十几万,老子连一个涟漪也没看到。就为这,老婆跟了那头“河马”,走的时候还姿态高昂的说将房产留给我,儿子也留给我,好象还格外对我施恩似的,我感谢我的老婆没有让我和儿子风餐露宿,让我这个实际的“负产阶级”还骄傲的混杂在无产阶级的队伍里。
  
  六年来,我打工的一大半收入去还永远也还不清的利息,一小半用来维持我和儿子的生计。我总是对儿子说,牛奶打翻了,杯子还在,总有一天,我会装满一杯牛奶递给儿子,“喝!”,喝不完咱们就喝一杯倒一杯,老子也装回阔!
  现在我的空杯子都快碎了,不要说本金,老子连利息都付不起。我已经半年多没付过一分钱利息了,难怪秦主任要大发雷霆。
  
  郁莉微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等待着我。
  Nnd,就算天塌下来,也等老子爽完了这把再说。我已经掉在了人生的谷底,那就让我攀一攀人身的“高峰”。或许这个曾给我梦想和灵感的女人,能够让我从卑微的缝隙里找到流动的尊严,能够给我“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我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象饿虎扑食一样扑向郁莉。
  。。。。。。 。。。。。。
  在不断的搂抱、拥吻、摩擦、抚摸、翻转的运动中,我已经渐渐的褪去了郁莉的羊绒衫、牛仔裤、羊毛内裤。。。现在郁莉只剩下了一条黄颜色的内裤和一件薄薄的半透明的乳白色的丝质内衣,她几乎赤裸裸的展现在我面前。我第一次那样近距离的毫无顾忌的欣赏她美妙玲珑的曲线和柔腻光滑的肌肤,那一点点恰到好处的遮掩,那最后的一点神秘和好奇,更能给人渴望和冲动,我已经又象人民币一样坚挺起来。。。
  郁莉脸上泛滥的潮红和微微翕动的长长的睫毛已经表明作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
  
  我也准备象三国里的许褚一样赤搏上阵,我刚交叉双手将羊毛衫捋过头顶。。。
  该死的电话又响了,“先生,有电话啦。。。先生,有电话啦。。。”我估计郁莉和我一样听到这个声音比吃到一只苍蝇还难受。真是大煞风景,我平时一星期也接不到一个电话,今天怎么啦,总在这节骨眼上扰乱老子的神经。我很不得将手机从八楼扔下去。
  
  我从床头拿过手机,准备关掉它。。。
  屏幕显示电话是我儿子的班主任王老师打过来的,我不得不接,在我眼里儿子比老子更重要!
  王老师告诉我,我儿子在学校里出事了,叫我赶快到学校去。。。
  
  我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医生,“手术”动了一半就不顾别人的痛苦,就要匆匆而去。我万分歉意的对郁莉说:“真对不起,我有事必须马上到儿子的学校去。。。对不起。。。”我真怕儿子有什么不好的事,顾不得多作解释,也顾不得郁莉的反应,急匆匆的下楼而去。。。
  
  等我满头大汗的找到儿子时,他正耸拉着脑袋坐在班主任王老师的办公桌旁。
  王老师正在怒斥他,他象个受了许多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在那抽抽嗒嗒。。。
  看到儿子安然无恙,我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出事的是他们班上的胖墩,他被我儿子用砖头砸破了头,已经送医院了。
  王老师告诉我,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胖墩欺负班上的一个小女生,在她的屁股上拧了一下,被我儿子看见了,骂了胖墩几句,被胖墩打到在地;胖墩是他们班上的小霸王,才十多岁,长了百十来斤,力气特大,经常欺负别的同学,尤其是女生。被他欺负的同学也都忍气吞声,不敢反抗。一则因为他力气大,二是因为他有一个当局长的爹。我儿子在家常跟我说起过。这次他看不过,想英雄救美,一番较量。我瘦小的儿子自然被他压在肥重的身子底下,遭到一顿臭打。。。想不到我儿子爬起来后,二话没说,到操场边捡了一块砖头,狠狠的砸向了胖墩的额头。。。
  
  我看着儿子灰头土脸的样子,在心里暗暗称赞:儿子,你有种!你比老爸强多了!
  我把你老妈和那头“河马”捉奸在床,我屁也没敢放一个,手里的菜刀最终扔向了楼下的灌木丛里,我没敢劈了那头河马和那个淫妇。你比老子狠多了!
  要不是看着你和老子长得一模一样,我就去带你做亲子鉴定去了。我这个窝囊的无能的胆怯的老爸怎么能生出你这个无畏的勇敢的有出息的儿子,看来母亲遗传了性格,老爸给了你智慧!你比老子优秀多了!
  你说胖墩欺负到你头上,你就敢跟他PK。小子,你果不食言,你做到了!就凭这一点,你小子将来准有出息!
  
  难怪,我叫马达,儿子叫马自达。我只是一只旧式的,还是用化油器的经常堵塞的发动机。而儿子却是整一部新车,充其量我只是儿子身上的一个零件,除了生产日期,我还能跟他比什么呢?
  
  尽管我在王老师面前点头哈腰的答应回家一定好好教训儿子,在心里我一点也没有责备儿子的意思,只是想别把那小子砸傻了,好在电话从医院打来告诉王老师,胖墩并无大碍,只是头上缝了几针。


“老爸,胖墩没事吧?”儿子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怯怯的问,看得出现在儿子也有点害怕了。
  人在冲动和愤怒的时候什么都干得出来,等事情过去了,平静了,反而会忐忑不安。我本来还想吓唬吓唬他,看他可怜的样子也就算了。
  “没什么大事,不过头上给你砸了个口子,缝了几针,等会老爸去医院看他。”
  
   胖墩应该没什么大事,倒是你小子坏了我的好事!不知道郁莉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干吗?我放了一把火就走了,留下她独自在那饱受煎熬。小子唉,这全怪你,你要是过半个钟点砸,说不定我已帮你生个妹妹出来!
  
  “爸,小倩姐啥时再来啊?”儿子受伤的小心灵也在寻找某种安慰。
  “快了,这几天就回来,”我安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来,或者就永远不回来了。
  想到小倩不再回来,我的心酸酸的,一下子好像被掏去了部分内脏,感觉空空的。
  一年多来,这个弱小的女子竟给了我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依靠。我好像感觉有点离不开她了。更奇怪的是这两个月我竟然没有去找过一次“鸡”,难道我在为一个妓女守身如玉?
  “爸,你没骗我吧?”这小子贼溜溜的,怪不得考试总得第一,他一把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兄弟,我啥时骗过你哎。”在家我常跟儿子开玩笑叫他兄弟。自从他妈走了,我们俩真像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弟,不过我们很快乐!再说父子如兄弟也没什么不好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么。
   看着这个祖国的小花朵有点沮丧,有点郁郁寡欢,我就逗逗他,让他忘了刚才在学校里的事情。



“喂,你是不是看上你们班的那个小妞了”我侧身问他。
   “你这个坏老爸,臭老爸。。。”儿子挥动拳头在我背上捶,感觉比小姐按摩还舒服。
  
   把儿子送回家,我吩咐他做作业,就急忙赶去医院。毕竟胖墩实实在在的挨了我儿子一砖,不象我在“天涯”挨个千把块砖也没事,胖墩可是真真实实的痛苦着。儿子闯了祸,总得老子去收场。
   找到人民医院302病房的时候,我大吃一惊。
   那个“葫芦头”考官专心致志陪在胖墩的病床前,满眼爱怜的注视着他。那胖墩头上绷着纱布,闭着眼正在打吊滴,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病床边,“葫芦头”一道凶狠的眼光象一支利箭射向我,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是你。。。儿子呵”我象一只猎人枪下的小鹿。
   她不吭声,直瞪瞪的望着我,眼睛里的怒火足以烧死一头大象。
   “真对不起,我替儿子向您道歉,向您儿子道歉。。。”本来想说“你”,但我觉得道歉还是真心的,所以在“你”下加了个“心”。
   她还是不吱声,鼓鼓的两个气球一挺一收,像即将发射的两枚炮弹。
   “我儿子不该下手这么重,不该用砖头砸,不该。。。”
   “你是他父亲?”她终于开口了。
   “是。。。是。。。”
   “有其子必有其父!”


我不知道这一句是褒义还是贬义,除了我儿子砸了一块砖,其它的都还算优秀,从一年级开始我儿子从没考过第二,还获过省里的数学奥林匹克奖,老子还教了他一手好书法。
   “你儿子真够狠的!”那女人咬牙切齿的说。得!她肯定在心里想:老子比儿子还狠!我不过说了句“我已经阳痿八年了!”,又不是八年抗战中的鬼子,我狠什么?
   “我儿子如果有什么事,你必须负全部责任!”她义正词严的像个公安了,“你必须好好教育你的儿子,否则,将来会出大事的,说不定还会蹲大牢!”
   是骡子是马,走着瞧吧!是贼是王现在还说不定呢?如果他们是成年人,我儿子的行为还可以得个“见义勇为”奖呢!你儿子算什么?是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我呸!蹲大牢的是你儿子!面对这个恶毒的妇人,我真想骂她几句。
   看在她那份母爱的份上,我饶了她。比起我那个走了三年也没回来看过儿子一面的没心没肺的老婆,她至少算个合格的母亲。
   “你儿子不会有事的,如果真有什么,我也会负责的。”我说,“医生检查了没有?”
   “都查过了,CT也做了,医生说现在没什么,就伤了皮外。”
   我的心被刀剐了一块,1000多块又没了,等那小子出院,医药费、手术费、护理费等等,得把老子剥掉一层皮,平常有个小病小痛的我从不上医院,忍一忍算了。这回好了,碰上个有钱的主,老爸是局长,老妈是董事长,胖墩的治疗肯定是最好的,你看这病房就是带空调和卫生间的单人房,CT也肯定是彩色的,说不好来个全身的。儿子唉,你这一砖,得让我们爷俩喝半年的稀饭了。



不一会,病房里涌进许多人,什么局长、镇长、主任、书记、王董、刘总的一大堆,拎着大包小包的互相之间还都认识,在那嘘寒问暖的打招呼,“葫芦头”眉开眼笑的一一问好,态度好得象澡堂里接客的妓女。
   我想着儿子一个人在家,晚饭也没人做,正好趁这个机会溜走,省得在那碍事。
  
  冬天的太阳溜得真快,天已经暗了下来,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的灯光开始展现城市的浮华。其实每个城市的浮华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宽敞平整的马路,一样的高楼林立,一样的五彩缤纷的颜色。。。不一样的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每个人,有人灯红酒绿,骄奢淫逸,有人披星戴月,清苦贫寒。
  我使劲蹬着那辆破车,“格吱格吱”的声音像一个得了支气管炎的耄耋老人在喘着最后几口粗气。
  
  我用钥匙打开大门的时候,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我面前,碧绿的青菜、波菜,色泽鲜嫩的红烧肉、红烧鱼。。。那热气在空中飘飘缈缈,宛如仙女穿着绸缎的裙子在跳舞。沁人心脾的香味从我的鼻孔长驱而入,象一钩长钓引诱着我肚子里的谗虫。。。
   儿子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左右手各拿着一支筷子,摇头晃脑的在空中比划着,俨然是一个沉浸在音乐中的指挥家。
   我环顾四周,没发现别人,难道田螺姑娘上我家了。。。
   “儿子,儿子。。。灰狗!”我叫了两声儿子他没听见,我就喊他小名。
   儿子生下来时又黑又小,我就叫他“灰狗”,小猫小狗容易照料,叫着叫着就见长。开始老婆死活不同意这样叫他,后来我告诉她“灰狗”还是一部价值百万的进口高档大巴,她听了就不吱声了,仿佛我已挣来了一辆大车。再说“灰”是我们那儿“乖”的方言,叫着挺顺口。
   我走进厨房间,又转到卫生间,还是没人。儿子还在那做着音乐家的梦。
   “谁来了?”我问他。
   儿子放下手中的筷子,诡秘一笑:“你猜?”
   “快说,小子,小心我揍你。”
  
   “是我。”一个声音从房间传来,小倩走了出来,“是我,达哥。”
   小倩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比以前更瘦了,头发又枯又黄,凌乱的打着结。看上去她很疲惫和憔悴。
   “房间太乱了,象个猪圈,我整理一下。。。”
   要不是儿子在边上瞧着,我早就一把搂过她,把她抱在怀里。在这个楚楚可怜的妮子面前,我感觉我还是个男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我真的很意外也很高兴。
   “给你个惊喜不好吗?”她莞尔一笑。
   “好。。。好。。。好!”我兴奋得只有傻笑了。



“小倩姐,吃饭啦”,儿子在那嚷嚷,看来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真像一家子,他妈的,有个女人真好!我破例喝了一盅烧酒,我没什么酒量,平常不喝酒,一喝脸红得就跟猪肝似的。
   儿子高兴的拼命往小倩碗里夹菜;这小子平常象狼一样的喜欢吃肉,没等老子下箸,早就把精的拣光了,今个还专挑精肉给小倩。这小子将来肯定是个泡妞的高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小倩又将菜夹在我碗里。我对她说多吃点,看你瘦的,她说够了。
   “快吃,吃完了做作业去。”我儿子说。
   “早做完啦!”儿子骄傲的扬起头。
   “小达把同学的头砸啦?没什么事吧。”
   我回家前,儿子就添油加醋地向小倩宣扬了他的英雄事迹,他脸上的一块淤青成了他自豪的标记。
   “还好,我去医院看过了。”我把情况作了汇报。
  
   吃完饭,小倩抢着去洗碗了,儿子溜到厨房间去陪小倩,在那姐姐长姐姐短的唠叨。我叼了一支烟,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我老婆在的时候,吃完饭总是她坐着跷起二郎腿,看着那些哼哼唧唧的港台剧,而我一个人跑到厨房去叮叮铛铛的洗刷。妈的,“男做女工,越做越穷”,难怪老子做什么都不顺当。]
   我那有过这种幸福的时光,这种惬意的片刻!
  
  小倩真好!温柔得象只小绵羊,勤劳得象只老黄牛,我娶了她,肯定一“发”不可收拾。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我真想娶她吗?
   如果我是百万富翁,或是中了什么大奖,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花个几十万,让她哥去做个肾移植。她告诉我肾移植是她哥唯一的出路,而且越快越好,可她实在无能为力。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看得老子也心酸酸的。
   妈的,越是穷人越是容易得这种“富贵”病,你没钱就只能坐着等死。中国别的没有,有的是人,死个人,就象大海里蒸发个水分子,谁会关切你?谁会注意你?除非你是名人的儿子,权贵的孙子。反过来说,那些名人贵人偏偏死不了,他们尽可以换心换肝换肺换肾,除了大脑,什么都可以换!
   生命没有贵贱之分,人有贵贱之分!你有钱便是大爷,你有权便是祖宗!
  
   我花了三块钱才好不容易哄儿子睡觉去了,看看,三块钱就能收买一个人,我有三百万,不知多少人叫我“爷”。



小倩看上去有点累,风尘仆仆的跑了几千里,又赶到我家里做了许多事,就是铁人也会熔化的。
   我跑到洗手间,放了满满一缸热水,打开刺眼的浴霸,将浴巾递给她。
   “去泡个热水澡吧。”我说。
   她含情脉脉看着我,那眼神叫老子为她放一辈子热水也愿意!
   “谢谢!”那声音永远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
  
   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件白底碎花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她是那么的妩媚和娇柔。热水的浸泡使她原来苍白的脸变得红彤彤的,她纤细的身材象一株淡淡的秋菊在夕阳的辉映下跳舞,一种惹人怜惹人爱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发现她原来也是那么美,那么楚楚动人。。。
   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她想推开我,“我头发还没干呢,等。。。”她还没说完,我已经吻住了她的双唇,她开始抱紧我,主动吻我,然后将头埋进我的肩膀里,湿漉辘的头发贴着我的脖子。一会儿,她推开我说:“去,洗澡去。”
   她的目光象一缕和煦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我的心房,给我满怀的期待和希望。
  
   三下五除二,我就洗好了澡来到卧室。
   她微闭着双眼斜躺在床上,听到我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睛朝我笑了笑,床头台灯昏黄的光照着她睡眼朦胧的脸。我刚坐到床上,她就象松鼠一样的钻进我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腰。我轻轻的抚摸着她蓬松的头发,摸着她柔软的耳垂。。。
   这种偎依没有言语,没有声音,热烈而平静,缠绵而温馨。
   我不知道到底是她靠着我还是我靠着她,或者我们成了彼此的依靠。
  
   半晌,我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累了吧,累了就早点睡。”
   “你不想我呵?”她抬起头,有点疑惑的问。
   想!怎么不想!两个多月,老子没打过一次“秋风”,那根“钢枪”快要生锈了,再不用怕是“子弹”也要卡住了。我只是看到你太累了,不想强人所难。
   “想!”我实话实说。食色,性也。吃饭和做爱都是人的本性啊,也是人生最大的两件事。
   她开始吻我,我抱着她娇小的身体钻进被窝。
  
   一阵亲吻、抚摸、拥抱之后,我们已经赤裸裸的粘在一起。我刚想“挺进中原”,直捣黄龙,她一把推开我。



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避孕套塞给我:“戴上。”
   “这次就免了吧。”我嘿嘿一笑。
   “不行,你必须戴!不是为我,是为你!”她口气很坚定。
   “我不怕,再说。。。”
   “不行就不行!要不我睡觉了。”她的口气似乎没得商量。
   老实说我最不喜欢穿着“小雨衣”做爱,这象穿着袜子洗脚,戴着手套摸奶,捂着口罩接吻,你说有什么意思。即使“小雨衣”薄的只有一纳米,在物理学上始终算不得肉与肉的接触。可每次做爱小倩总让我戴这玩意儿,否则我只能在光秃秃的两座小山坡上遛达,不能靠近那茂密的潮湿的青草地。这次我想来个偷袭,想不到她早有准备,在枕头底下藏着。
   我还想争取一下小弟弟完全的自由的权力,她早已抢过我手中的套套,不由分说麻利地帮我带上。算了,我已经守了两个多月的“贞操”,“小鸟”早已饿得呱呱乱叫,再加上刚才和风细雨的前奏,迫切需要一场疾风暴雨的洗礼。我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她叉开双腿,迎接一个“硬汉”到来。。。
  
   等我从床上懒懒洋的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贼一样的溜了进来,小倩一边拉着窗帘一边对我说:“起床啦,懒虫。”
   “几点了?”
   “快九点啦。”
   “儿子,儿子呢,他有没有去上学?”我急得一骨碌滑下床。
   “你急什么?今天是星期六,我问过小达了,不用上学,他早就起床了,在那儿练字呢,看你睡得象死狗一样,我没叫醒你。”
   噢,星期六,我怎么忘了。我从新回到床上钻进暖和的被里。
   “过来”我对小倩说。“干吗?”
   “亲一个”
   “想的美?”她擦着电视柜向我抛过一个媚眼。她从床头经过的时候,我直起身子想拉住她,她一侧身象鱼儿一样溜走了。我仰坐在床上,嘴轻轻地咬着手指,如婴儿般沉浸在梦一样幸福的时光里。。。
  
   “早饭在锅里热着。”我洗脸刷牙的时候,小倩一边在阳台上晒着被子一边对我说。
   妈的,他妈的真幸福!我喝着香甜的稀粥如同饮着琼浆玉液。我真想把房子卖了,替小倩“赎身”,我宁愿一辈子喝稀饭,也不想小倩离开我,去做“鸡”!可房子不是我的,一大半是信用社的!秦寿秦主任这两天电话一个接一个,象雪片似飞来,叫人心寒,我怕是很难躲过去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墨菲定律从我身上开始实践。
  早知道这样,我就对“葫芦”头说我一个月有两千次房事,我就是非州草原上一天能性交七八十次的雄狮。说不定我就换来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那怕工作就是性交!

作者:z江上舟摇发表日期:2006-11-28 19:54:29第 45 楼   脱光了等我
 我点着一枝烟,想着心事。小倩端着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坐在我身旁。
  “我下午走,上午我帮你洗洗晒晒,”小倩幽幽的说,“以后我可能会来的少些,我得争取时间,你知道,时间就是我哥的生命。”
  老子的心都快碎了!我老婆走的时候我也没这样难过。看着这个女人弱小的身影,想着她昨晚还象藤一样缠绕着我这棵树。而她马上要去舍身饲“虎”,象董存瑞一样舍身炸“吊堡”,我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羊入虎口。
  我不是一棵大树,是一棵枯树,是一棵小树,不!是一株草,一株狗尾巴草!
  
  我握着她的手,无言以对。
  
  吃过午饭,儿子去数学老师家补习奥数去了。小倩拎着个大包也要走了,我默默的为她打开防盗门,她突然放下包,用双手紧紧的抱着我,吻我。。。她把头深深的埋进我怀里,早已泪流满面。。。
  “想我就打电话给我。。。告诉我。。。”
  “我不能帮你。。。我帮不了你。。。”我说话的声音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蛤蟆,我除了咕咕叫我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泪水沿着脖子一颗一颗全部流进我的心里,我的心象一条被盐水浸泡的蚂蝗,不停的瑟缩着身子。
  
  小倩走了,她一步一步下楼梯的时候踩得我生疼。
  “人间天堂”,当一部分人喻之为天堂的时候,恰恰是另一部分人的地狱。
  我不知道阴间是否有天堂和地狱,也许这只是上帝的一个谎言。
  但人间有,有天堂也有地狱!当那些衣冠楚楚的权贵们挥动着双臂高喊:这里只有太平盛世,这里只有天堂的时候,有多少苦难的灵魂就在他们脚下的地狱里痛苦地呻吟!
  
  我怅然若失的坐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劣质烟,灰白色的烟雾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袅袅腾腾,生成一张巨大的鱼网。
  
  我作出一个决定,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想去借钱,找“河马”去借。算起来,他拐了我老婆,吃我的“剩饭”,我是他的“领导”,没有我开辟出革命的道路,他哪能享受这革命的果实。再说我把老婆养得白白胖胖的,开“山”辟“路”的贼辛苦,他还没留下一分买路钱呢?这年头,富的怕穷的,穷的怕不要命的,老子现在穷的只剩下裤叉,要不是当初看在我老娘和儿子的份上,我一刀就剁了那条蚯蚓一样的“鞭子”。
  听说他在上海经营一家叫做“美星”房产公司,正得意着呢!这年头,只要你搭上个“房产”这个字眼,你想不发也难,何况还“没心”呢?为了小倩,老子就耍一回流氓。我就要他10万块钱。这点钱,对他来说也许只够喝个早茶,或者去洗个桑那,但对小倩来说却可以救她哥的命。借也好,敲诈也罢,只要弄到钱,就算马到成功!
  
  整个下午,我孤零零的想着发家致富的捷径,比如买个彩票,借点高利贷去葡京赌一把啦等等。老子已经输了半辈子,也该时来运转了。
  想着小倩脱光了,被一个个象我这样无耻的男人压在身下,恣意蹂躏。我很不得尾随本拉登,去扛个炸药包满世界周游。但我实在太渺小了,连给他提个鞋都不配。我就象冬天掉落的一片枯叶,一把扫帚就可以把我打发。我只能让这颗咸涩的心在凛冽的寒风中悚悚发抖。
  
  郁莉的一个电话将我从郁闷、无奈、还带点伤感的情绪中拽了出来。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小倩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和幸福,以及无奈和伤感竟然占据了我的整个心脏,我极不道德地将郁莉晾在一旁,连一个主动道歉的电话也没有,我真是一头无情无义的猪!
  “真对不起,昨天的事。。。要不是我儿子。。。”
  “没什么啦。”电话里是她爽朗的笑声,好象丝毫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我喜欢你这种有责任心和爱心的男人!”妈的,这么直白!看过外国月亮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她在电话里说,在高中她就喜欢上我了。我在空中3分线外的立定跳投时一块凸出的括约肌吸引了她,她说因为我她才喜欢上篮球,就象许多人因为姚明而喜欢上火箭队一样。而我的木讷和胆怯始终让她无法靠近。少女的梦往往是寂寞的,只要一点点雨丝就能敲开爱情的花蕾,副市长的公子只用一块巧克力就得到了她的香唇。
  所以她至今还记得我的脚码,她甚至还记得我后颈部的一粒又黑又大的痣。
  要是十几年前就有我现在的无耻和无畏,她一百个郁莉也是我的了。可时光不能倒转,世间没有后悔药。
  
  缘机往往这样擦肩而过,又跌撞而来。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商场失意、情场得意。我刚提了科长,企业就倒闭了,刚成了个体户,饭店就关门了。事业的衰败,生活的落魄反而给了我“风花雪月”的日子,我竟有两个女人喜欢我!我还不算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男人追求事业和金钱不就是为了追求漂亮的女人吗?或者更多的漂亮女人!
  所有的手段就为了一个目的!
  你还别不信,给你1000万,你愿意做太监吗?
  
  “你什么时候再来帮我搞好电脑呵?”她有点埋怨我还没搞好电脑。归根结底我还没搞好她。
  要是夏天我也许早就搞好了。穿这么多衣服,还要一件一件地脱;牛仔裤的扣子还那么紧。要在夏天,就穿一条短裙,在自己家甚至不用穿底裤,这么长时间,早就云里雾里了。
  我爱夏天,夏天不仅是女人的季节,也是男人的季节!连廊檐底下在西风中瑟瑟发抖的乞丐也在盼望着夏天。
  
  “明天吧,明天我一定帮你搞好!”我一语双关。
  “是电脑还是我?”她咯咯的笑,分明在挑逗我。好在小倩昨晚已帮我灭了“火”,不然我现在就冲过去,不烧她个半死不活才怪呢。
  
  眼前最要紧的找一份工作,“河马”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他。不管如何生活还得继续,我必需有一份工作去维持最低的生存需要。三年多的时间里,我干过许多工作,当过保安,送过煤气,做过销售,甚至还跟几个下岗女工去做家政清洁。。。毫不夸张的说,我所赚到的每一张人民币都浸透着我酸臭的汗水。我早已忘了我还是个知识份子,忘了知识就是力量的教导,忘了大学里干瘪的老教授对我说的话;他说:“你们是祖国的栋梁,是未来的希望,你们一定会在将来的岗位上大展宏图!”,我真是愧对那些对我们充满希望的师长。
  我没有成为栋梁,成了擦洗玻璃窗的一块抹布。我只在嫖妓事业中作出了一点微薄的贡献;我原打算用墨水书写篇章,不曾料到,书写辉煌的却是精液!老教授看到这一切,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在我的考卷上打下98分的高分。
  我不会是祖国的希望,我连自己的希望都看不到。
  
  我打扫了几千个房间,也曾想过去扫“天下”。老教授常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扫过这么多屋,我还是扫屋。我曾去海关,商检局都参加过招聘考试;笔试我都得了第一名,结果口试都没通过。通过的是一位小学读了八年,初中没毕业的长着两个虎牙的女人,她是市委副书记的小姨。另一位是临时开车的司机,高三硬是读了五年也没考上大学,他被录取了商检局的外贸检验检疫;他是计委主任的小舅子。
  
  看来最保险的工作就是去送煤气罐,不用笔试,更不用口试。只要你有一身蛮力,会蹬三轮就可以了。煤气站的刘老板说,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到他那儿去,他会多给我些单子,保证比别人挣得多;他说是看在我是知识分子的份上,我去了,他也算引进知识,引进人才,他骄傲的对朋友说,他单位聘了个大学生。
  妈的,知识他妈的还真有用!我不仅比别人拿到更多的送货单子,而且那些单子楼层都是比较低的,刘老板还真照顾我。
  
  现在我有两份工作了,白天送煤气罐,晚上去“龙都”夜总会当保安。
  为了小倩,我拼命了。


每天早上五点半,我都准时起床。“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当我听到手机里香香甜蜜的提示音时我就一骨碌爬起来,当香香唱到“从不打架,从不刷牙。。。”我就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刷牙了。然后用隔夜的饭泡粥。等我差不多出门时,儿子也起床了。学校离我家不远,通常儿子在我出门后吃点早饭一个人走着去上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儿子很聪明也很独立,这使我很欣慰。
  
  六点钟不到,冬天的早晨还是黑的。
  我蹬着三轮车吱溜吱溜就出发了。马路两边模糊的树影是我前进的方向,行进到大马路上,城市的路灯通夜是亮着的。昏黄的光和白天的枯枝落叶是一个颜色的,仿佛做了一夜的爱正疲惫着。街道很冷清,几个环卫工人在唰唰的用长长的竹扫把发泄着郁闷。想想也是,多少人还在温暖的被窝中相拥而眠,而他们不得不早上三四点中就起来,和西风相拥,与落叶为伴。
  偶尔穿过身边还有那些早起去市场卖菜的。通常卖鱼卖肉的都突突的开着一辆大摩托;卖蔬菜的多数是骑个破自行车,两边挂两个拖篮,格吱格吱的奋力朝前骑,丝毫不敢怠慢,特别在逆风中,速度一慢很容易连人带车翻倒在地。
  我骑三轮的本领还是在开饭店时学到的。那时每天我都要着这样,天刚蒙蒙亮时到市场去采购。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我都得粘这一身鱼腥味在潮湿的菜市场转悠,象掏宝似的挑捡鱼鳝虾蟹,踩在咸涩腥臭的海鲜摊点旁的粘粘的污水中,半年我坏了三双皮鞋。后来虽然饭点关了门,我却学了一手能倒坐着骑三轮的本领,我可以在捷驰而过的车辆中穿梭。
  
  天渐渐的亮了,煤气站在离市中心十多公里的东郊。东面开始有了血色,慢慢的淌开了变成一大片,太阳已经在蠢蠢欲动。我努力蹬着三轮,忽然放声高歌,“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引得路旁稀落的行人驻足观望,象看疯子似的审视着我,我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高歌,充满着与情人初次约会的兴奋,仿佛我不是去东郊而是去“金屋别院”。
  
  太阳探出半个脑袋,我向着太阳奔去,据说疯子总是向着太阳奔跑的,我不会真是疯子吧?不然我何以每天要奔太阳而去。。。
  
  差不多人们在吃早饭的时候,我一车的煤气罐已运了回来。原来我一车装六瓶,现在我把后隔板放下来,一车可装八瓶。尽管刘老板充气时每桶总是少充那么一两公斤,六七百斤的份量也够我受的,特别顶着西风骑回来的时候,手,膝盖,脸颊,耳朵还是冰冻的冷,后背却是热的汗粘粘的难受,把身子一缩,冷风从衣领直插进去,象把刀一样锋利。
  
  刘老板是个精明人,人家卖75元一桶,他只要72元。15公斤一瓶的气充个十三四公斤就差不多了,有的甚至只有12公斤左右。反正不会家家户户备一杆秤,没事去称一下份量。连瓶带气少个一两公斤谁能感觉出来。按每公斤气5元计算,刘老板只赚不亏。既赢得了客户又增加了利润,真个是一箭双雕。
  
  不过我一提瓶,就知道里面有几斤气。误差不会大于2%,通常重一点的我就送一二楼,轻点的就送四五层。但张老头除外,他住五楼,我总是挑最重的留给他,每瓶气不会少于14公斤。他是个孤寡老头,老伴去世十多年了,有一个儿子是疯的,早就流落到外地去了,不知是死是活。老头总是叹着气说“作孽呵!”,一边说一边在狭小的房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象要把他老伴从地底下找回来似的,眼睛一动不动得盯着地面。看着他比我还可怜,我免了他每瓶两元的送货费,反正他一年也用不了几桶,一瓶气够他用三个月的。




但我实在不能坐下来听他唠叨,我没那个时间,他一叨叨就没完。没两个小时停不下来。他总是叨叨他那老婆子和那个人疯了的儿子。他没有人可以说,他只有拉着我不放,有一次我心一软,听了他五个多小时,硬是把一车气瓶拉回家,等到第二天才送。
  
  早上和中午是送气的最佳时机,这时候一般都有人在家,不会跑空趟。我右手一提,左手一托,腰一弓,一瓶气就扛在了肩上。同一个小区,我先捡高层的送,那时力气还充足的很,一瓶气扛5楼还不需停顿,要是送到下午,人累得够呛,不管几层,都得慢慢的挪,也无所谓先后了。
  
  每天差不多送四车。算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下午我尽量早点收工,中午儿子在学校吃,晚上我得做饭,吃完饭还得去“龙都”夜总会做保安。
  
  说到夜总会,我还真付出了不少。那是同学的一个同学开的,说是做保安,其实也不用穿什么保安服,就是看看场子,防止一些小地痞小流氓的捣乱。当初同学介绍去的,说我是学校里自由搏击的高手,老板才收留了我。但总有一些小痞子在我当班时闹事。
  后来,我想了一个高招,再也没人在我面前充“好汉”了。
  我既做不了文化人,做个流氓总可以吧。
  我先剔了个象陈佩斯一样的光头,左胳膊缝了条青龙,右胳膊刻了只白虎。即使不太热的天我也挽袖露肩,大摇大摆地在场子里转悠。这一招他妈的还真灵,只要我对哪个小毛蟹眼睛一瞪,他们保管“达哥,达哥”的叫个亲热。不用我开口,个个象乖孙子一样听话。妈的,要是早个八百年,老子说不定就是一条梁山好汉!
  而现在我活脱脱是个流氓!夏天光着膀子在街上行走,亮晶晶的头顶渗出油滋滋的汗,被晒得古铜色的肌肤象涂抹着一层橄榄油一样闪闪发光,吓得对面几个女中学生远远的躲开了。
  我早就斯文扫地了,嫖妓,赌博,蹬三轮。。。老子还要装什么斯文。
  
  但有人装斯文。秦主任就是,他一点也不近视,却偏要带副金丝边的眼镜。五十多岁了搞了一张什么夜校函大的文凭,硬说上过北大研修班。到夜总会玩的时候还非要找什么本科生,研究生。他说文化人总得找文化人玩,这叫“品味”。妈的,找鸡还要讲什么品味,只要年轻,够漂亮,够风骚就可以了。他说你不懂,搞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文化就是科学,当你爬到有文化的人身上,摸着两个高高的奶峰,你有一种攀登科学新高峰的感觉。
  
  N nd,秦主任终于成了“博士后”。他说那天玩了一个博士生,他采用的是后入式。
  高!实在是高!
  我嘴里的一口水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扑的喷了出来,全洒在从我面前走过的小姐身上。

[1 楼] | Posted: 2007-03-19 14:10 顶端
天之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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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她让班主任托话给我,她只要三千元的医药费。
  我不再跟她计较住高档病房的事,话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能再“无赖”下去。
  我立马当掉了我的结婚戒指,向夜总会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东拼西凑满了三千,还提了一篮水果到胖墩家去赔礼道歉。
  这一次,“葫芦头”居然十分客气,很卑微的把我送到了别墅的大门外,还说要我儿子在学习上多帮助他儿子。
  
  郁莉的电脑早搞好了,那一天我搞了两个多小时,电脑只搞了十分钟,余下的都给了郁莉。
  我们在沙发上就开始接吻,有了第一次的接触,就不用扭扭捏捏了,彼此心照不宣,我需要的也是她需要的。
  我把抱起她,象扛煤气罐似的将她扛在肩上,雄纠纠气昂昂的向楼上的卧室走去,将她毫不客气的甩在柔软的鸭绒被里。
  她似乎很喜欢我的粗暴,当我扯下她最后的黄色三角裤长驱直入的时候,她紧紧的抱着我。她象泥鳅似的不停的弓背甩尾,她美妙动听的

叫喊象国歌进行曲一样,让人热血沸腾。而我象一支笛子一样低回慢啭,又象一把琵琶一样,时而轻拨慢奏,时而五指并下狂歌猛进。她是一

把二胡,我就是那把弓,只要轻轻轻一拉,欢乐的曲子就流淌开来。。。
  她象大提琴一样低沉沙哑的喊叫渐渐的变成小提琴一样清脆锐利,当“啊”的声音提高到又一个八度时,高潮来临了,那一刻我足足等了

一个多小时。指挥棒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最后一个跳动的音符里。
  
  “你真行!”,我们俩赤裸裸的躺着,她伏在我的胸口用手指轻轻刮着我的皮肤,对我说。
  这一声赞叹给了我无穷的自信和力量。以后每当我扛着气瓶,腿酸脚软,感觉再也无法迈上下个台阶时,我就想“你真行!”,然后又上

了一个台阶。
  
  我就这样美丽的生活着,对未来依然充满着希冀。
  乐观的人说,白天强奸了黑夜,生出了太阳。
  悲观的人说,黑夜被白天强暴了,生出了月亮。
  
  我想我是乐观的,我每天都是唱着歌奔太阳而去。午夜时分又从“龙都”夜总会出来,踏着月光回家。



冬天的第一场雪突如其来。
  现在的江南已经很不容易见到下雪了,城市变得越来越富庶,天空却越来越贫乏。不但飞鸟少了,连小时候经常见到的漫天飞舞的大雪,

现在也难得一见了。几个冬天只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象一只吃肥了的母鸡,只会撒尿,不会下蛋了。
  这一年居然下起了雪。在我把最后一车气瓶从东郊运回来的时候,天空就撒下了雪珠。晶莹透亮的象一粒粒小钻石,落在水泥地上象被打

劫似的顷刻就没了踪影,水泥地的马路变得潮湿起来,这样就更盛不住雪珠,但马路两边的草丛,树杆,田埂和黑黑的屋脊上已经有了白色,

怯怯的装扮着冬天的枯黄,荒芜和萧索。我衣服的褶皱里也落满了雪珠,轻轻一掸,衣服没有一点湿痕。
  当我送完最后一瓶气时,风变大了,雪也开始变大,西风裹着雪团象棉花似的在空中飞舞。渐渐的,窗台上,栏杆上,屋脊上积了厚厚地

一层,这种前赴后继的精神终于使雪慢慢的累积起来,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红瓦黑泥,黄藤枯草。
  
  我忽然想到快两个星期没见过小倩了,我有点想她,纯粹的想。郁莉已经给了我肉体充分的满足,甚至我感觉还有点力不从心。但我似乎

仍却少什么,每天深更半夜回家后,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小倩瘦瘦的身影和她淡淡的笑容。她怎么样了?这一天还过得好吗?尽管她在电话

里总是说好好好,但我还是不停的想,也许她很不好,她又被欺负了,她偷偷的哭了。。。
  今天晚上是我的休息的日子,一星期我有一晚的休息天,我不用去夜总会值班。我打个电话给小倩,叫她晚上到我来吃饭。她在电话里爽

快的答应了。
  时间还早,我去菜市场买了一点菜。赶回家的时候儿子也回家了,天气预报倒没骗人,出门时我关照他带把雨伞,派上用场了。
  “爸,今天买这么多菜,小倩姐要来啦。”这小子贼精。
  “没有,老爸和你俩个人吃。”
  “老爸,你没骗人?”儿子看上去很失望。
  “是啊,老爸看你快期末考试了,营养营养你这猴崽。”
  他捣腾着我手里的菜袋子,忽然象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对我说:“老爸,你骗人!”
  “我怎么骗你了?”
  “你看,这里有小倩姐最爱吃的鸽子。”儿子昂起头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骗我?”
  “龟孙子,什么都满不过你,快,做作业去,等会和小倩姐一起吃饭。”我又长了一辈。
  儿子哼着小调欢快的做功课去了。我在厨房间忙乱起来。
  


天已经黑了,雪还在飞舞。除了白的雪你看不到任何别的景物,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光。从这些灯光中透射出每个家庭的温暖。或许,他们都坐

在暖暖的炉子旁,锅里炖这鸡汤,滋滋的冒着热气。老人窝在沙发里,叼着烟斗,看小孩子在膝边嬉闹。我想起了乡下的母亲,我三个月没去

看过她了,她还好吗?尽管和姐姐每次打电话都说,母亲很好,叫我别牵挂,但我没亲眼看见,总觉得不踏实,何况这么冷的天。
  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姐告诉我,母亲很好,已经睡了,还加了一床被子,开了电热毯,应该不会冷。
  
  小倩怎么还不来,锅里的鸽子汤已经滚烂了。我刚想拿起电话打给她。
  咚咚咚,敲门声。
  
  我赶紧跑去开门,她整一个雪人似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穿着白色的滑雪衫,身上,衣领,球鞋和零乱的头发上沾满了洁白的雪,脸颊冻得通红,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出租车开了一半路坏了

,我跑过来的。”
  我拿了干毛巾帮她掸去身上的雪,她说自己来,然后拿过毛巾擦拭发尖因为雪的融化而滴下的水珠,侧着头对我说:“等急了吧。”
  “是啊,灰狗跑出来几趟看你来了没有。”我笑眯眯的说,看到她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
  说话间,我儿子已经从他的房间跑了出来。对小倩说:“姐,你咋这么长时间才来呀?”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我又有一种家的感觉了。我儿子喋喋不休的向小倩说着学校里的事,比如班主任王老师准备结婚啦,胖墩

现在很听他的话啦等等。
  说到王老师准备结婚,他突然对小倩说:“小倩姐,你啥时结婚啊?”
  “姐还年轻,姐和谁结婚呀?”小倩说。
  “和我爸呀,嫁给我老爸爸啊。”这小子帮老子做起大媒来。
  “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结婚?”我在他头上用不着竹筷轻轻一敲说,“快吃饭。”
  “王老师说了,两个人相爱就结婚了。”王老师对小学生的性启蒙教育出成绩了。
  
  小倩低着头假装吃饭,居然不看我一眼,我看见她脸上有了一片云彩。


她说她不回去过年了。
  路太远,火车,汽车,要捣腾好几趟,还要走几十里的山路,一来一回要花费好多钱,她说不如等明年攒够了钱再回去,再说不久前刚回

去过一趟,春节对她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她说她现在害怕过年。
  另外一个原因不说我也知道,越是节日,小姐的生意越是红火。那些在外面打拼了一年的穷哥们,平时饿得饥哩瓜啦,年终拿到了工钱,

就指望着爽上一把。一桶一桶的流汗全为了流一小滴精。谁不想在鞭炮和锣鼓声中做个新郎。
  “如果你不回去,过年就到我家来吧。”我说。
  “到时候再说吧。”她说,“我还有个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她在我耳边轻轻了一句话。
  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什么?你是不是发神经了,你有病啊。。。你!”
  她说,她想去隆胸。
  “你激动个啥,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我不是还没去吗?”
  “你征求我干吗?你又不是我老婆,你自己的身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有点怒火中烧。
  老实说我就喜欢她那对小波,握在手里柔柔的,没有一点的多余和累赘,不下垂,不张扬,象过年时点了红点的两个糯米团子,洁白又滋

润。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吃“肥肉”。连我们的小潘同志也常在小品里说,浓缩的都是精华。听到她要去隆胸,你说我

能不生气吗。
  小倩没想到我反应这么激烈,看着我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抽烟,伏在我的肩上说:“人家不去了,还不行吗。”
  “真的?”
  “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了呗。”
  我不喜欢她去隆胸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不喜欢她象别的小姐一样裸露着半个圆球去勾引别的男人。她越是不性感,越是不妖媚,越

是没人理睬她,我越高兴。我常常努力的去想,她只是在一个小工厂里打工,每天不过是擦洗着乌黑的油腻腻的机床。身上脏了,过几天回家

洗洗就干净了。
  我听她说不去了,立刻笑逐颜开。我凑进她的耳朵,轻轻的咕哝了一声。
  “坏蛋,大坏蛋。”小倩捶着我的肩膀比我儿子还轻。她娇嗔的样子,还真可爱。看来她还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黑,还没有被城市的

浓烟和废水侵蚀到心脏,她依然还是开在她们家乡山沟沟的野百合,即使被森林里的动物踩烂了,颜色还是白的。
  她在我肩上轻轻的揉着,嘴里哼着小曲,忽而用脸颊轻轻的贴着我的耳边摩擦。。。
  那一刻,我感觉所有的玫瑰在冬天里开放,屋子里全是鲜艳的色彩和沁人的芬芳。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妈的,这诗写得真好!哪一天我不扛煤气了,我也去写诗,献给小倩。我送不起别墅,送不起钻戒,我送

首诗总可以吧。
  我不会一直这样生活在冰冷的冬天里,西伯利亚也有春天,只是它的冬天更漫长些,更寒冷些。
  只要不被生活的冷酷冻死,你总有苏醒的一天!
  
  农历二十六的时候我估摸着“河马”也该回家过年了。他老家住在乡下,虽然市中心他也有豪宅,但基本上常年都空关着,平时他都在上

海经营他的事业,随便也经营着我老婆。过年了,他都回会家,他的老父母和一双儿女都在乡下。
  
  一大清早,我就准备出发,奔十万块钱而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回老子不是去烧香而是去要“买路钱”。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带了

把三角刀,我决心象赵子龙一样带着一把青缸剑杀向长板坡。
  
  “万一”真的发生了,我他妈的真没想到。







“河马”死了。
  就在昨天夜里,从上海开车回家,在高速公路上出的车祸。
  一辆十多吨的大卡车突然爆胎,竟然越过了隔离带,一个前轮压在了飞速行驶的奔驰车上,把半面驾驶室压平了,巨大的冲击象坦克碾过一个西瓜一样,“

河马”肥胖的身躯立即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饼,等110、120赶到时早已气绝身亡。
  这种概率是百万分之一,“河马”中大奖了。
  我挤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昨晚惊心动魄的悲剧。
  “真是太巧了,世界上哪有着么巧的事。”一个老者摇着头说。
  “做孽啊,可怜啊。。。”一个中年农妇不知道她在同情还是诅咒。
  “听说蔡老板的姘头断了几根肋骨,在医院里抢救呢。”一个小伙子说。
  “嗨,那个狐狸精怎么没死呢?”
  。。。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河马”家三上三下的大洋房围得水泄不通,嘈杂的人声、哭声和哀乐声夹杂在一起,使整个村庄沸腾起来,有同

情的,有冷笑的,有惋惜的,也有暗暗叫好的,那些平日里对“河马”的荣华富贵嫉妒得眼睛里快要冒血的穷哥们,躲在墙角边,抽着劣质烟互相庆幸自己只有

一辆叽叽嘎嘎的破自行车。
  我没有挤进“河马”的家里去,我的锋利的三角刀也派不上用场了。“河马”死了。我的十万元也泡汤了,我既不悲哀也没有感到高兴,心里只觉得空洞洞

的,有些失落。
  我后悔没有早几年去要这笔钱,当我老婆拎着皮尔卡丹的红色小包开启奔驰车门的时候,我完全可以开口去拿一笔钱,但可怜的知识分子浅薄的自尊和早已

被蹂躏过的尊严象膏药一样紧贴着我的双唇,使我始终无法开口。
  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马达把老婆用十万块钱给卖了,就是他,马达!
  
  妈的,要是现在,别说十万,老子一千就把她卖了,然后上趟酒店,喝几瓶啤酒,要一个小妞。别人爱咋说就咋说。我就是我!我就是马达!哪怕我这只“

马达”快要爆缸了,我也要最后轰隆隆的响一下。
  
  钱是要不成了,“河马”有钱又有什么用呢?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告别花花世界。我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感觉人生在真正意义上的空洞和

乏力。在无数个夜晚,当我疲惫的回家,站在阳台上,仰首向无尽的苍穹,总是想百年之后,我在哪里?就算给你一千年,让你看看银河,看看宇宙,想想这种

无法想象的无边无际,这种浩渺和深邃,你就会感觉到人是多么的渺小和可怜。


 时间终将把一切有差别的物体变成无差别。将一切的伟大和卑微,富贵和贫贱清归为零。
  农历二十九的下午,当我在父亲的坟前燃烬最后一张黄纸时,这种感觉又悄然而至。西风将最后一点火苗熄灭,把灰烬四处吹散。四周没有枯枝寒鸦,只是

光秃秃的一个个土丘和一块块白底黑字的墓碑,还有一些零乱的蔫伏在地上的枯草,那些零零星星的纸灰,被风一吹又冒出最后一点火头向别处窜去,想要脱离

这片苦海似的。空气中弥漫着炮竹燃烧的火药味,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一片慢慢升腾的青烟中向四周广阔的原野中散去,接二连三,此起彼伏。
  
  在乡下呆了两天,算是过了年。剩下的年回到市里过,小倩既然回不了家,那我就给她一个家过年。她象一只在汪洋中飘泊的小木船,一直遭受风浪的拍打

,始终找不到一个宁静的港湾歇息,她需要哪怕是一个临时的码头靠顿一下。
  
  年三十的上午,我去医院看望了一下我曾经的老婆。“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我毕竟和她做过几千夜的夫妻,她无情我不能无义。
  我一个人去看她,我没有带儿子去。
  她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没有人陪她;陪她的姐姐扫墓去了。她眼泪巴巴的望着我,欲言又止。我只问了一下她的伤势,她问了一下儿子的情况,我说你放心

,灰狗很好,今年又评上了三好生,她脸上有点笑意了,她说对不起我们爷俩。我说别,这世上没有谁对不起谁,对不起的只有自己。她叫我坐我没坐。三年不

见了,有点陌生,我已经把她当作别人的女人了,我就站着说了一会话,然后放下水果就走了。她很幸运,伤得并不重。我临走的时候,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谢谢”。
  
  中午,小倩就到我家来了,帮我儿子买了一双耐克球鞋,还买来了许多小吃。我儿子高兴得在屋里团团转。
  我和小倩在厨房间忙了大半天,除夕之夜已经在隆隆的鞭炮声中降临了。
  


 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真正在自己家过年。自从离婚后,我一直到乡下去过年,母亲因为住在姐姐家,我也实际上在姐姐家过年。父亲留给我的两间破旧的平

房平时没人住,跑进去一股霉味,蜘蛛结了一层一层的网,一年又一年的在那生儿育女,在经常的黑暗中继续着繁衍和快乐。我也不想去打搅他们,反正在乡下

也呆不了几天。过年么,不就是图个团团圆圆,热热闹闹,快快乐乐。
  我叫母亲跟我出来,她不高兴,说城里没乡下热闹,你看乡下东邻西近的,跑个地多方便,太阳一出来,场地上围满了人闲聊,多热闹呵,哪象城里人,各

家各户都闭着门,一个走道里住了一年互相还叫不出个名,多冷清啊。
  母亲说的是对的,别看城里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的,其实就热闹个壳。互相谁也不搭界,不留心蹭了一下,没事的互相骂个娘,有事的差不多刺刀见红。哪

象农村里,哪家有个红白喜事,保管全村人都来帮忙,亲亲近近,热热闹闹。
  钢筋水泥里长不出青草,只有在农村青砖黑瓦的屋顶上才能长出几珠杂草,我曾见过在瓦楞里开着几朵红色和紫色的小花。
  
  我也算个城里人,当初喝了一大缸墨水,满嘴乌黑气喘吁吁的游到城里的时候,我以为爬上了幸福的彼岸,兴奋得三个晚上半夜去看月亮。以为不用再去挑

大粪了,我逃离了猪粪的恶臭。而如今我却扛起了气瓶,面临着爆炸的危险。我不得不一直瞒着母亲说我在一家公司的办公室里乘凉。
  
  过年啦,过了一年会怎样,不去想它。要紧的是今天的快乐。

[2 楼] | Posted: 2007-03-19 14:23 顶端
sen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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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辛苦,还有没??
[3 楼] | Posted: 2007-03-20 23:32 顶端
天之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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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把它看完啊???

我看都没人顶,就不继续加了。。。。呵呵

[4 楼] | Posted: 2007-03-21 08:12 顶端
天之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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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鸡鸭鱼肉的弄了满满一大桌,那些热气正扭动着腰肢向天花板升腾,浓浓的香气溢满四周。
  “开饭喽”小倩招呼着我和儿子,她腰里系着一条浅蓝色的饭兜,活脱脱一个家庭主妇,招呼着丈夫和儿子。这才象个家,标准的中国计划生育的产物,三

口之家。在数学平面中三角关系是最稳固的关系,我希望也有这种最稳定的局面,为建立和谐社会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我开了一瓶红葡萄酒,在三个高脚杯中都倒了半杯。
  “来,干杯!”我说,“新年快乐!”
  我儿子迫不及待地举起了就杯,“祝老爸新年快乐!祝小倩姐越长越漂亮!”这小子就是贼。
  “祝我们的小达健康快乐!”小倩也举起了酒杯。
  三个酒杯在空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深红的妖艳的葡萄酒在杯中摇晃。
  我们的小达。妈的,真高兴,我先前以为我一直是一只雄海马,儿子是一只小海马,是我独自把他哺育长大的。
  我把酒一饮而尽,我看见小倩也把酒干了,她刚才开心微笑的脸上忽然愁云密布,忧郁的眼睛里闪出许多泪花,但一瞬间,她又假装不经意的擦试一下,脸

上又重新充满了笑容。
  她在思念她的家人,但不愿把这种悲伤的情绪传染给我们。
  我的心忽然象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有点难受,噎噎的喘不过气来,我不能和她分担什么,但我必须把快乐传给她。我说我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吧。
  于是我讲了下面一个故事。

一只蚂蚁看见一头大象向它走来,它把身子埋在土里,只漏出一条褪,兔子问它为什么,它说,嘘,别出声,我拌死那个狗日的!
   第二天,兔子看见一只大象把自己埋在土里,只露出一条腿,便好奇地问为什么,大象一下子眼里涌满了泪水,委屈地撇了撇嘴:"昨天那该死的蚂蚁把俺

兄弟拌倒摔成了植物象,俺要替俺兄弟报仇!至少也拌他个精神分裂!"
   兔子在路上遇到了匆匆而来的蚂蚁,便好心地让他躲开大象,蚂蚁嗤之以鼻:"该死的大象,真是不识抬举!快让他拍拍屁股走象!小心俺对他不客气!在

俺的地盘上撒野!!!!!!!!"
   结果蚂蚁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抬脚竟绊断大象露在外面的脚!
   原来这蚂蚁是进口的,大象说:"俺心服口服!怎么说连美国的月亮都比中国的 圆,蚂蚁当然也是!"
   蚂蚁把大象拌成了重伤。傍晚兔子在家门口看见蚂蚁成群接队的浩浩荡荡的走过他家门口,兔子急忙问其中的一只蚂蚁:"你们这么多蚂蚁干什么去?"那只

蚂蚁回答 说:"大象摔伤了现在在医院急需要血液,我们去给大象献血去!"兔子:"!? ¥.......-**"。
   第二天早上,兔子看见蚂蚁们又浩浩荡荡的回来了。又问其中的一只蚂蚁说:"你们怎么都回来了?"蚂蚁:"tmd,去了那么多的兄弟血型和大象的都不一样

。只有一个蚂蚁的血型合适,我们把他留下献血了,我们就回来了~!"
   兔子听完后晕之......
   没多久大象出院了,它结集了所有的兄弟姐妹,把能看见的蚂蚁洞都撒了尿.兔子看见了很纳闷:"蚂蚁好心给你献血,你为什么恩将仇报呢?"大象气愤的说:"这

是蚂蚁最毒的一招,那只献血的蚂蚁有爱滋病..."
   翌日 兔子发现蚂蚁大批死亡 就跑过去问。蚂蚁云:"那撒尿的大象是从北京来的,有sars!"


 小倩和我儿子被我的笑话早已逗得前仰后翻,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慢慢平息之后,我又倒了一点红酒,我儿子不要了,他说酸,一点也不好喝。小倩给他换了杯热果汁。
  “来,祝我们一家开开心心过大年,干!”我豪气冲天的说。
  我一边吃菜喝酒,一边不停的给他们讲笑话,连有些儿童不宜的都差点忘了,亏得小倩在一旁提醒我,才在一些紧要关头刹了车。害得我儿子一个劲的问我

,“后来呢?老爸,后来怎么了?”
  吃完年夜饭,我,小倩,儿子一起到楼下去放鞭炮,我舍不得买那100响的大礼花,只买了两扎鞭炮和一圈小炮,还有几根象竹棒形状的小烟花。看不见五颜

六色的礼花,看看红光,听听响炮也一样,新年要的就是一份快乐,一份热闹。
  整个天空已经被劈里啪啦的声音撕裂了,到处闪耀着红光和五颜六色的礼花,一朵朵,一片片,冰冷的空气被烧煮的沸腾起来,城市远处摇晃的灯光直冲黑

暗的天顶,连星星也变得稀疏了。
  
  新年的钟声敲过之后,儿子折腾得已经很累了,早已酣声韵畅。
  小倩洗过澡后躺在了床上看春晚,我也赶紧冲了一下走进房间。
  小倩说刚才有个女人打电话给我,她说我在洗澡,叫她等会打过来。
  肯定是郁莉!
  我怎么把手机扔床头了,完了,这回玩完了。。。
  


小倩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似乎对一个女人的电话并不感兴趣。我也正好假装心不在焉无关紧要的问她。
  “谁来的电话?”
  “一个女人,说是你同学。”
  “她没说是谁吗?”
  “没说,她问我是谁?”她一直看着电视,没有看我。
  “那你怎么说的?”我没去看手机,再探个虚实。不要把没事弄出个事出来。
  “我说我是你表妹啊。”这会她对我嫣然一笑。
  这小妞就是聪明。谢天谢地,她给我打了圆场。
  我扑上去,在她脸上重重一吻,钻进被窝,坐在她身边。
  “其它没说什么?”我还不放心。
  “没有啊”看上去小倩没有一点反常,今晚快乐的情绪一直带到床上。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也落在了被窝里,暖和和的。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郁莉的手机。
  “喂,刚才你打了我的手机的吗?”
  “啐!不是我还有谁啊。”
  “哦,是老同学,有什么事吗?”
  “有事,过来陪我睡觉,我想你了。”
  “ 。。。啊?。。。嗯。。。噢”舌头不知道在哪里拐弯,我差点一口呛死。
  “跟你开玩笑呢,我在我老妈家里,你那儿有小妹吧。”
  “有啊,我表妹在我家。”
  “是小蜜吧?”她在电话里咯咯的笑。
  “我穷得只剩下个‘光棍’了,哪来的小蜜?”我半句玩笑话估计小倩听不懂。
  郁莉早已心领神会,在电话里笑得更骚了。她的媚劲象波浪一样荡漾过来。


 
  我不敢跟她再调侃,说多了怕勾起她的欲望,等会心血来潮用个车子来接我,说要和我共度新年,我可不会象孙悟空那样,分个身子过去。她可是敢作敢当

的人,高兴了什么都不顾。我赶忙说了一些祝贺新年快乐之类的话结束话题。
  
  小倩似乎对我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换了我以前的老婆,听到我和别的女人说这么话,早就河东狮吼了,说不定一脚就把我踹下床

了。
  我一放下电话,她就象一只小猫咪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将双手紧紧的搂住我,生怕我要飞走似的。
  我就喜欢她这种乖顺,这种无声无息的柔媚,这种与世无争的恬淡。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知道你需要什么喜欢什么。说实话,要不是她。。。唉~我早就向

她求婚了。
  “你不嫌弃我吧。”她说。
  “不,不会的,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第一次那样表白,柔声细语的说。
  她抬眼望我的时候竟是满眼泪花。
  “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天天,年年。”她说话时拼命往我怀里钻,把我楼得更紧了。
  再差一点,老子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感觉在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这样真真切切的喜欢我,关心我,在乎我。我发誓我的老婆除了喜欢金钱和阴茎,没有

真正喜欢过我,从新婚第一夜起,我就后悔这段别人撮和的婚姻。而我在“鸡”窝里奋斗的几年除了得到了肉体的快乐,我是真的一无所有。每次快乐和疯狂之

后,留给自己的全部是惆怅和失落,而且一次比一次的厉害。这种快乐就象自慰,过去之后就只有懊丧。没有一点幸福的余味。
  只有小倩的抚摸能够穿透皮肤浸淫到筋脉血肉直至心脏。使我感觉到这个世界除了性还有爱!
  这个除夕之夜是那样的美好,隆隆的鞭炮声为我祝贺,今夜我是真正的新郎!


 
  春天来了,河岸的柳条吐出了一点嫩嫩的绿,我的春天也会来么?
  
  我骑着满满的一车气瓶颠簸在正在施工的河南大道,钢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两岸的柳树在早春三月的料峭中摇摆。但绵绵的春意已经在和煦的阳光中慢慢

散开,引诱着还在泥土下挣扎的小草。
  但我却依然看不到春的希望。法院已经将我唯一的住所强制拍卖,并命令我必须在一星期内搬离。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执行庭的尹副庭长说我是茅坑里

的石头又臭又硬。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短发,平胸,干瘪。听她沙哑的公鸭般的叫声我还真不清她的性别。鉴别她是男是女的唯一方法就是扒她裤子,可老子

一点也没有兴趣。她每次来我家总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威胁的口气更我说话。
  “马达,这是法律,判决已经下来了,我们必须执行!你这种态度就是对抗法律,一切后果由你自负!”
  “妈的,谁判的,老子根本就不在场!”
  “我们通知你了,我们可以作缺席判决。”
  我不再多说什么,法律对穷人一向冷酷无情,我就是“杨白老”,你就是他妈的“黄世仁”。除了搬家我别无它法。
  中午的时候,那个平胸女人又来了,还带了两名法警。一左一右的象保镖一样护着她。大概上次来我家的时候,我脸红脖子粗的撬手捋臂的露出了手臂上的

纹身,再加上当时剔了个光头,把她吓着了。
  老子还不是一陀屎,叫别人不敢踩你!你踩吧,就象踩个蚂蚁一样,你尽管踩,老子伤不了你。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搬,如果强制执行,到时候影响会很不好!”
  我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真想把事情闹大?我们可是仁至义尽了。”
  我再也不想听她公鸭般的叫声,这种声音如同一条蛆放在我的饭碗里,我会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
  “今天不是还没过去吗?晚上十二点前我都有权住在这儿。”我冷冷的说。
  “好。。。好!我等你。。。”可惜她的胸脯不是气球,铁板一块。任凭她一张一合,胸口还是丰满不起来。
  
  吃过中饭,我请了三个搬运工,叫了一辆小货车,从五楼一件一件的往下搬。
  这房子我已经住了将近十年了,虽然只有五十多平米,但终究是自己的,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即使是条狗也会留恋自己的窝。而现在,它再不属于我,我

已经被一锅端了。
  我站在儿子的小房间,看着墙壁上,门上贴满的漫画图,胸口溢满了醋,酸的几乎将我的骨头融化,
  我不会流泪,我他妈的就是一条水里的鱼,谁也看不到我眼泪!


 
  看着楼道口推满了杂物,我还真想不到我还有这么多东西。写字台,旧的沙发,书橱,电脑桌,各种木的方凳,椅子,衣服,被面,衣橱,大床,小床。。

。在地上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大堆。
  我感觉我就是堂吉诃德,挺着一杆长枪,老想去同风车决斗,最后总是伤痕累累的以失败告终。
  “失败是成功之母”。老师曾经一遍又遍地教育我。但我已经失败几十次了,失败就象吃了避孕药似的一次也没有怀上“成功”这个胎。失败就象切除了子

宫的女人,娶了十几个,一个也没怀孕。
  我坐在一张破椅子上,一口一口的猛吸着烟,象一个婴儿猛吸母亲的乳房,企图找到吃的快感。
  那几个搬运工在装车,车太小,看来要跑几个来回。
  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套,我得跟车过去整理,摆放。
  
  我打了个电话给小倩,叫她来帮我看看东西。
  小倩听说我搬家了风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问我:“这么回事?”
  “我把房子卖了。”
  “为什么?”
  “我欠银行的钱。”
  “那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呀。”
  “没有别的办法,我帮不了你,你也帮不了我。”
  “别难过,达哥,一切都回好起来的。”小倩在安慰我,看得出,她其实比我还难过。
  “没事的,其实现在我反而轻松了,不用再为欠的贷款和利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我拍拍她的肩膀说,“真的,我一点也不难过,面包会有的,一切

都会有的!”
  我朝她笑笑,免得她为我难过。


 
  忙了一个下午,差不多把东西都搬好了,一些旧沙发和椅子等东西送给搬运工作了工钱,这些东西反正也放不下,就不如送人算了。
  原来离实验小学很近,现在搬的远了,距离差不多有三公里,我不得不骑自行车去接儿子回家。小倩一件一件的在家帮我整理东西。我到学校去了。
  “路上慢点,小心点。”小倩在门口对我说。
  接了儿子,我顺路去市场买点菜。儿子坐在后座上一劲的问我。
  “老爸,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啊?”
  “老爸穷,欠别人的钱,老爸对不起你。”
  “我长大了,一定赚好多好多的钱给你,我买好大好大的房子给老爸住。”
  儿子,有你这句话,老子就是去卖血也要把你培养成人!
  

回到家,不!那不是家,那不过是间房,不是我的。我只是临时在里面逗留,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扔到街上去,象乞丐一样衣衫褴褛的被城管追着四处奔跑。如

果我会郭靖的降龙十八掌,说不定我就是丐帮的头,领着一大批乞丐,浩浩荡荡的奔走在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唱一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小倩还在忙着整理东西,把冬天不穿的衣服放起来,把春秋季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叠整齐放在衣橱显摆的地方。儿子坐在狭小的吃饭间写作业。
  一间卧室摆了两张床,我把衣橱、书橱在中间一放,形成了自然的隔段,在橱的背面贴上了儿子最喜欢的漫画。边上留一条走道,用旧窗帘穿个绳子变成一

道门帘。儿子紧挨着窗子睡南面,我睡北面。


 晚饭过后,浴室老板打电话给小倩,说生意很忙,叫她过去。小倩没去,她说她要陪我说说话,我说没事的,你就去吧,我现在住在底楼,即使跳下去我照

样可以一骨碌爬起来。她不肯,还是固执的留了下来。
  那天夜里,我儿子可能也因为换了地方也很晚才睡着,我听到他在床上翻来复去的声音。
  小倩细细的和我说话,尽量把声音压低。
  那天夜里,她说了好多她的童年趣事。她说跟她哥哥到树林子里掏鸟窝,那树林好大好大,她们那儿都是山,一座又一座的连绵不断,有次夜暮降临了,她

和哥哥迷了路,怎么也无法走出那片林子。全村的人都去找,也没找到。撕破了喉咙喊,到处都是山的回音。他们在树林里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了,

他们才找到了方向出来。她说那一夜真的怕及了,黑漆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象一个人,有时又象一群人在走路。远处还有隐隐约约的狼的叫声,她哥楼

着她过了一夜,她后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哥一夜没睡守着她。
  她说,要不是她哥病了,明年她就高中毕业了。她考上了一所县重点中学,才读了一年多。她出来的时候他哥死活不让,甚至跑到他们后山的悬崖边,说她

不回去读书,他就跳下去,她对他哥说,你跳我也跳,只要你舍得下妈。他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退却了。
  她说,如果她哥的病好了,将来有可能她还想去读书,考大学。她说她一生的梦想就是做个大学生,能够跳出山窝窝,在明净宽敞的教室里读书。
  我的眼泪停在视网膜里,一滴一滴的向内淌,通过鼻腔流进喉咙。我紧紧的搂住这个瘦小的女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我到法院交了钥匙。我的房子卖了十五万多,和市场价差不多。这一点人民法院还是公正的。除去还秦寿那个信用社的本金十万和利息一万多,还

余了四万多元。
  妈的,我成了万元户了!要是回到二十年前,老子潇洒得可以满大街晃悠,嘴里叼着红塔山香烟,谁看都是个阔老。
  为了实现我标准的万元户的梦,我打电话给小倩叫她过来。我拿出整整齐齐的三沓人民币:“拿去,给你哥治病去!”
  她定定的看着桌上的三万元人民币,又看看我。
  “我不会要你的钱的。”
  “你看我现在加起来每个月有两千多元的收入,吃穿都不用愁,要是在西部哪个小城镇上,我可够得上白领阶层。”
  “你的情我领了,可我不能要,你现在连房子都没了。”
  好说歹说,这小妮子就是不收,我说就算借你的,等你哥病好,你再慢慢打工还我。十年二十年都可以。说到最后,她还是不拿,她说等她哥换肾的时候再

说。这小妮子还别说,瘦小的身影里竟有那么一股倔强劲,叫我又生敬畏和爱怜。
  
  一星期以后,小倩打电话给我,她说必须要回去了。
  他哥的病越来越重,现在必须频繁的透析才能维持他的生命。再不抓紧换肾恐怕来不及了。
  我把三万元打在一张工行的卡上,第二天上午送她到车站后给了她。
  我说:“你哥的命要紧,世界上没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了!”
  这回她没有拒绝,她放下手中的行李,抱着我说:“我会想你的。”她抱得那样紧,甚至不顾周围众人的目光,大哭起来,引来了许多旅客驻足观看。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别哭了,人家都在看我们呢,记住,密码就是你的生日。记得无论什么,你都要坚强!”
  她终于放手了,泪眼朦胧的向我道别,我看着车窗里她贴着玻璃的伤心忧郁的眼神,我一扭头,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我怕眼泪会流出来。
  
  回来的路上,我象落了什么东西似的,心头又空荡荡起来。这一去,她还会回来吗?这一去,最后究竟会怎样?

[5 楼] | Posted: 2007-03-21 08:22 顶端
sen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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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看着挺好玩继续发,偶顶你!
[6 楼] | Posted: 2007-03-21 16:41 顶端
sen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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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ho~~找到了!http://story.qihoo.com/frame/q3472585,61230a,s3023_20667.html这里有!
[7 楼] | Posted: 2007-03-21 16:58 顶端
wangsi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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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看,继续呢~
[8 楼] | Posted: 2007-03-23 05:38 顶端
天之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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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悠悠的晃荡在马路上,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从我身边呼啸着穿过。天阴阴的没有太阳,我不知道哪里是方向,哪里才是生活的终点。公共汽车沿着固定的路线从一个起点到一个终点,然后又回到起点,周而复始。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起点又哪个是终点。每一个起点就是终点,相反亦然。人生也不过是个圆,你跑得最远,你终究要回到起点。只是每个人的过程不同,有人一路看到的都是鲜花,而有人遇到的都是荆棘,世界本身凹凸不堪,人生也不可能公平。

          我尽量为我和小倩开脱,人生的风景不同,但经历痛苦和辛酸也是一种感受,对于哪些从未有过痛感的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缺憾,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丰富。这就是许多人放弃舒适安逸的生活,去冒险去探索的原因。他们用折磨肉体来换取心灵的震撼。

          妈的,我都快成哲学家了。我点上一支烟,露出阿Q一般的笑容。
          一辆车子喀的急停在我身边,把我吓了一跳。
          郁莉从车窗探出头来了。
          “马达,你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干吗呢,不是失恋了吧。”
          “是啊,你一个星期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差一点去卧铁轨了。”
          “你小子油嘴滑舌的就是讨人喜欢,这几天我正忙着开一家服装店呢。”
          “你还开什么店啊,在家遛遛狗算了。”
          “在家没事干憋得慌,开个店玩玩。上车吧。”
          “哪儿去?”我嘿嘿一笑。
          “你别想得美,我有朋友了。”
          我吃了一惊,不过象她这种女人有个三四个男朋友也正常。
          “吃醋了吧,嘿嘿。”这回轮到她笑我了,“我‘老朋友’在身。”
          妈的,我给她调戏了一把。
          “还傻愣着干吗?上车呀,我请你喝咖啡去。”


她驱车来到新开张的上岛咖啡店。在二楼找了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咖啡店的灯光幽暗,一曲淡淡的轻音乐营造着浪漫的气氛。
          “想吃什么?你点吧。”她递给我菜单。我瞄了一眼价单,不觉感叹,以金钱和时间作本钱的浪漫真与平民无关。
          “你点吧,我可是草根阶层,不知道哪种味道适合你?”
          忽然两个身影从我背后走过来,男的在前,女的在后。那男的和郁莉打起了招呼,我一看后面的女人不是“葫芦头”吗?她也看到了我,朝我笑了笑,然后朝前,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那个男的就是那天早上在“葫芦头”脸上狠命啃的那个家伙,一看侧影我就知道了。

          我假装问郁莉:“你认识他们啊?”
          “是啊,女的是薛董,是一家公司的老板。那个男的叫韩明,是她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他就住在我一个楼层。”
          “他们不是夫妻吧。”我明知故问。
          “当然不是,你看那男的二十几岁,女的肯定四十多了。”
          她说,那个韩明肯定是薛董包养的小白脸,那个女的一个星期要来好几趟。
          “我也是你包养的吧。”我对郁莉说。
          “呸!不要脸,我可没给过你一分钱。我们之间可没有金钱关系。”
          “哪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说呢?”她将了我一军。
          “我们是同学关系外加情人关系,对吧。”
          她不置可否,抛了媚眼过来,朝我笑了笑。
          服务员端来了两杯浓郁的咖啡,冒着腾腾的热气。缓缓的音乐把咖啡搅拌成流动的芳香,在情和欲中催化成浪漫的幻觉。
          但我的浪漫依旧在三轮车滚滚前进的辙痕里,在飞扬的尘土和后背粘粘的汗渍中

 当我又一次爬上五楼,气喘吁吁的放下气瓶时,我想起了隔壁张老头直挺挺的身子。后来听说在处理遗产时,一下子冒出了一百多个亲戚,最后经过确认,有三位嫡亲的侄男女分割了他的房产。隔壁的邻居说,过年时在街上看到过张老头的疯儿子在寒风中披头散发的唱着歌,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没看到过。即使他疯儿子真的回来了,有谁会去论证他就是张老头的唯一继承人呢?

          小倩在第三天上午才打来了电话,她告诉我他哥已经转到市医院去了,但一时半会找不到肾源,医生建议亲体移植,这样既可以节省费用,又可以减少风险,提高移植的成功率。

          我的心格登一下,立即收缩起来。
          “你想把肾捐给你哥?”我在电话里说。
          “如果配型成功我会的。”
          。。。 。。。
          我很长时间的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呀。”小倩也等了很长时间才问我,她也在沉默。
          “你多保重吧,祝你们好运!”
          我放下电话,无限惆怅的看着天空飞过的小鸟。

我狠命踩着三轮车,象踩仇人似的用力蹬踏,那三轮车在我的脚下叽叽嘎嘎的痛苦的呻吟,我要的就是这种快感,满腔的郁闷总得有个着落点。三轮车就是我的敌人,我正踩着它冲锋陷阵。。。

          一个急转弯。“砰”,三轮车后面的一根铁链甩在一辆也在转弯的豪爵踏板车的后轮。车上坐着一男一女。摩托车晃了一晃,后座的女的没准备,脚在地上踮了两下,还是没站稳,掉了下来,跌在地上。我把三轮停在马路边。

          那个男的停下车扶起女的,冲着我大骂:“你他妈没长眼睛,你怎么骑的车?”
          那一男一女看上着只有二十来岁,是对情侣。两人打扮得光鲜亮丽。
          男的冲到我面前,继续破口大骂:“你妈的死XX.,你眼睛瞎啦。”
          “兄弟,这是非机动车道,你插过来干吗?”我忍住怒火。
          那女的走过来对男的说:“我没事,别跟臭蹬三轮的一般见识。”
          “我插过来管你鸟事,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揍。”
          那小伙子大概是想在他女朋友面前表现表现他的英雄气概。平时没机会显露他男人的气质,今天逮着这个机会,看看我灰头土脸的象个进城的农民工,身上的一件工作服油滋滋的还掉了一个扣子,明显是个可以挨扁的角,依然得寸进尺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似乎我不跪下磕头道歉决不干休。

凤凰落地不如鸡,虎落平原遭犬欺。妈的,老子现在就象一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把。连上次国美电器负责招聘的乳臭未干的小子,也用高傲的眼光斜睨着我说,“我们这儿不招清洁工。”我说我是来应聘店长的。他冷笑着将简历扔给我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当时就想给他一`拳,看在黄光裕的面子上,我只是对那小子骂了几句,“我当公司经理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在啃你妈的乳头呢。现在刚脱了尿不湿就来咬人,老子后悔当初怎么没把你扔在马桶里”。那小子被我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回到他娘胎里去喝尿。

          
          我的怒火正一点一点在燃烧。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冷冷地对那小子说。
          他一把抓住我胸口的衣服恶狠狠的说:“你说什么。你找死啊?”
          “放开你的爪子,我说你的嘴巴很臭,叫你去洗洗。”我依旧面无表情。
          “不放,你他妈的想怎么样?”他依然抓住我的胸口不松手。
          煤气已经泄漏了一屋子,只要一点摩擦一点火星就可以爆炸。
          当能量累积到一定程度,哪怕只要有一点诱因就会喷勃而出,象火山暴发一样。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但胸内久积的怨气,郁闷,心酸,无奈,失落。。。等等都集中在一起,迅速膨胀,我感觉我的肌肉正在受紧。
          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我数一、二、三,你就松手。”我说话的时候脸上应该没有表情。
          那小子还在嘴硬,还在骂骂咧咧。我说我开始数啦。
          “一。。。二。。。三!”
          在长长的两个停顿音之后,我不再给那小子任何机会,当“三”字一出口,我一记有力的右勾拳砸在他粉嫩的小白脸上,他顿时扑倒在地。
          这几年拎了几千罐煤气,把二头肌锻炼得跟泰森似,虽然我未用尽全力,这一拳下去也够他受的。那女的扶他起来的时候,那小伙子鼻子和嘴巴都渗着血,一摇一晃的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乡下人竟敢对他重拳出击。那女的一边拿出餐巾纸帮他擦拭一边心疼得呜呜哭了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在那议论。有的说一点点小摩擦小伙子骂得这么难听该打,有人说不管怎样打人就是错。一个骑二轮摩托载客做生意的中年人幸灾乐祸的说:“那小夫妻两个以为乡下人好欺负,这回碰上了个大钉子。”

          那女的拨通了手机,看来是在报警。
          
          这回我进了局子,两个警察做了简单的询问后把我带到了街道派出所。那女的陪她男朋友上医院去了。
          做了半个小时笔录,按了两个手指印,警察还是不放我走。
          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结果。我终于忍不住对坐在办公室旁专心写材料的民警说。
          “你们管我晚饭啊。”
          “别油嘴滑舌的,你的事还没完呢。你要是想在这吃饭还不容易。”
          不一会儿,一个老民警进来了,手里还拿了张纸。
          小民警看了看把纸递给我说:“签字吧,你被治安拘留一星期,你不是想在这里想吃饭吗,留你一星期。”
          “我。。。”“操”字没出口,被我硬生生的按在喉咙里。不然我肯定得呆在里面一个月出不来。
          “我。。。我求您了,我家里还有个儿子没人带,我是被他骂的气昏了才动的手,我真不是故意的。”
          “还不是故意,牙都被你打掉了一颗。”
          “求您了,求您俩老哥帮帮忙。”我想掏烟发给他们,看到他桌子上放着二十元一包的金南京,插在口袋里的手没动。
          我哀告了半天,人民警察就是铁面无私,我想今晚一定得在后面那排小房子过夜了。
          我说:“你把手机还给我,我打个电话。”
          那老民警以为我找哪个熟人打招呼,对我说:“处罚已经下来了,你打电话找人说情也没用。”
          我冷冷的说:“我不找人,我怕我儿子饿死,我总得安排一下吧。”
          我曾听说过警察逮捕了一个女毒犯,她让警察带信给她亲属安排好她才二岁的儿子,结果那个小警察后来忘了,等想起这件事时已过了十多天,结果她儿子活活饿死了。

          “电话办公桌上有,你打吧,但不许说别的事情。”
          我那起了电话,我打给谁呢?小倩又不在,我托谁去照顾我的儿子好呢?

我想到了儿子的班主任王老师。王老师总是一头“五四”青年运动时标准的女生发型,偏瘦,心地善良,没结婚时常带我儿子到她家去玩,有时晚了就住在她家。她很喜欢我儿子。我平时和她关系不错,在她面前我总是表现得温文尔雅,象一个知识分子的样子。过年结婚时我还送了个红包,她不收,我说你不收我就不喝喜酒,我转身就走,她才收下了。在如今这个想方设法骗钱的年代,连称之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师也不例外。接二连三的假期补课,把天真活泼的孩子们当做淘金的沙床。金钱象黑沃沃的石油简直无孔不入,凡被它浸淫过的无不变黑变脏,时间久了,最后无论你无论如何清洗也洗不干净了。

          王老师还是纯洁的,她的眼睛还是清澈的。但我怎么跟她说呢?说我打人,象被当作流氓似的逮进了公安局,我可不想破坏我在她脑中的光辉形象。再说她新婚燕尔,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人家。算了,打给郁莉吧,托她照顾我儿子一星期。

          “你到底打不打啊?”那个小民警不耐烦的说。
          我拨通了郁莉的手机,简单的讲了一下原因。
          想不到她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你小子有种,你放心吧,儿子交给我,我保证伺候他舒舒服服!”
          我在电话里说,我儿子如果不相信你是我的朋友,不愿意跟你走,你就告诉他,你老爸说了你左屁股上方有块紫红色的胎记,那小子保管信你。这是我们父子俩约定的暗号。小时候我儿子特别恨那一块与众不同的颜色,经常撅起小屁股在墙上蹭。渐渐长大以后他把它藏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连到公共浴室洗澡也不去,非要在家里洗。


我说至于怎么给我圆谎,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总不能说我被关进了拘留所。我儿子见公安怕,那小子小时候吵得不肯睡觉,哇哇大哭,我说你再哭,警车就呜哇呜哇来抓你了。那小子立马刹车,用花一样的小手揉揉眼睛硬生生的把声音咽了下去。这一招我曾经百试不爽。

          放下电话,我还是不放心,又拨了一个给王老师,告诉她我有事,我叫我的一个亲戚来接我儿子。王老师客气的说,她可以帮我照顾自达。我说我已经安排好了,谢了。

          
          我现在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享受拘留所丰盛的晚餐了。
          我放下电话,我忽然想起什么还想拨个电话,那小民警一把夺过电话,对我怒斥道。
          “你还有完没完,你想在公安局召开电话会议啊!”
          
          我在又臭又小又暗又脏的小房子里关了三天。十几个平方蜗着七八个人,象猪圈似的挤在一起,吃喝拉撒全在一块。要是在夏天,那里面产生的沼气肯定可以用来发电。一日三餐我开始还以为是免费的,一个“老字号”说,“哥们,你想得美,在这儿你撒泡尿都得跟你要清洁费,你想吃免费的午餐你得把事做大,蹲“牢子”去。”

[9 楼] | Posted: 2007-03-23 08:24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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